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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自幼要好,倒不知道怎麼就打了起來,沒人說話,都是氣咻咻的,彼此揮拳相向卻是毫不留情,直到聽了她的驚呼聲才住手,一個腫著半邊的臉,唇角還有絲血跡,一個則是眼眶烏青,鼻子通紅。馮子餘剛好也來,便給二人都上了藥,晚間的酒桌上,那二人卻又似什麼事也沒有一般,推杯換盞好不快活,倒是馮子餘直勸著,“身上還有傷,少飲些酒。”
已經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怎麼那隻聞過一次的味道,卻是這麼記憶猶新呢。
“小荷,會不會覺得委屈?”馮子餘突兀地問,喚回了蘇悅菡的心神。
蘇悅菡微微昂起頭,慣常掛在面上的淺笑,添了些苦澀的味道,眼神卻很是誠摯,“子餘,我為什麼要委屈呢?這皇后之位不是天下女子都向往的嗎?我是不是隻應該榮幸?”
馮子餘但笑不語,平靜地望著蘇悅菡。
“我做了十餘年蘇家安逸幸福的大小姐,便該為蘇家做些什麼,不是嗎?更何況,這要做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麼苦差事。”
“不苦嗎?”馮子餘再又問。
蘇悅菡搖了搖頭,“進宮前,大嫂曾與我說過,人這一輩子,或許先有了付出才能有回報,又或者先享了福再就要還這份情,總是平衡的。不可能這輩子什麼也沒付出,就佔著所有的好。小荷覺得大嫂說的極為有理。”
馮子餘想了片刻,微微點頭,眼裡是讚賞的神色,“霈珉兄的夫人,倒是個通透的女子。”
“那是自然。”蘇悅菡笑,很驕傲的神氣,須臾卻又神色卻又黯淡了幾分,“所以,我進宮,是因為我享了蘇家大小姐那麼多年的福,我要還,而現在也許過的還不算太舒心,是因為我付出的也並不夠多,就不該有什麼奢求。”
馮子餘聽罷默默地點頭,站起身來,只是柔聲囑咐道:“記著按時塗藥膏。”走了兩步卻又回頭,“小荷,心裡若真是苦,記得宮裡還有個我,總是可以絮叨幾句的。”
蘇悅菡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酸,仿若馬上就要落淚,趕緊狠狠地吸了口氣,才輕聲應道:“好。”
平復了會兒心境,蘇悅菡才轉身進了裡間屋裡,看春暖坐在那發呆,便問道:“菱兒怎麼樣了?”
春暖一癟嘴,“她倒好,睡得還挺踏實,娘娘,讓人給她抬回去自己的房間吧。”
蘇悅菡探身去看微閉著雙眼的喬羽菱,睫毛上還有著溼漉漉的淚痕,一張臉慘白如紙,此時呼吸倒是均勻,已經熟睡。便只是擺擺手道:“算了吧,明日裡再說,咱們也先歇著吧。”
“娘娘,您還沒用過晚膳呢,奴婢幫您熱些吃的吧。”
蘇悅菡愣了下,才覺得胃裡果然有些空,讓春暖去熱些吃的來,這丫頭倒也實在,熱熱鬧鬧地弄了一大桌子,蘇悅菡就拉著春暖一起吃,春暖初時還有些推拒,看蘇悅菡堅持,便也就坐了下來跟著蘇悅菡一起吃,吃了幾口,蘇悅菡又對春暖道:“明日裡囑咐御膳房,燉些滋補的湯來,馮太醫說,菱兒除了吃藥,食物上也是要多在意,才能恢復的快些。”
“娘娘,咱對她好,奴婢心裡不舒服,可是對她不好,奴婢又怕娘娘遭殃,把這麼個人放在咱們宮裡,把這麼個禍害放在身邊也真是個不省心的事。”
蘇悅菡秀秀氣氣地吃飯,既然春暖張羅這麼多菜來,便也不浪費,每盤都夾上一箸嚐嚐,吃的倒也不少,聽了春暖的話,也只是淡淡介面道:“既是好也不痛快,不好也不痛快,那咱們就似好非好的就是了,也許心裡便能痛快。”
春暖疑惑地抬頭看她,蘇悅菡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牙箸,接過春暖遞來的水漱了漱口,再用帕子沾了沾嘴角,才慢條斯理地說道:“身子總是要給她養的好好的,但是規矩卻也還是要立的。”
春暖聽了這話,當場來了精神,一雙大眼啪嗒地眨著,高興地問道:“娘娘要怎麼給她立規矩?”
蘇悅菡的眼神裡卻並沒有太多喜色,反倒只是多了些憂傷,淡淡地說道:“終是得讓菱兒明白,這宮裡不是尋常的百姓家,皇上也不能做個痴情的漢子,她若想要的是榮華富貴,本宮倒是還能幫她,她要是想霸著皇上的心,最後卻只有死路一條。”
“死……”春暖聞言倒是瑟縮了下,“娘娘,您是要菱兒……”
蘇悅菡看著春暖緊張的模樣,緩緩站起了身,笑道:“我還當我們家春暖丫頭是個鐵石心腸的呢,如今看來,倒是不知道是誰心軟了。”
春暖愣在那,看著已經陪在身邊十多年的小姐,那眉眼依舊,卻憑空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