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才會有的父愛,看此消彼長中,弱者戰敗,強者勝出。
而他,在母親過世後,世間再無一個親人,是湘君,溫溫柔柔地站在他身後,不離不棄。
那一年,他年方十八,卻已身經百戰,名冠京華,平東藩,削西戎,南蠻退居百里,未再滋生事端,一切都是他用血汗換來,所以,舉國上下盛傳,東州即將換主,然後,他就在無限風光中,與湘君完婚。
婚後,依然是曠日持久的儲位之爭,兄弟反目,明槍暗箭,讓他必須步步為營,算盡機關。如果不是每個疲憊不堪的夜晚裡為他點著的燈,如果沒有她溫柔的目光和在耳邊的輕聲低語,如果不是她那朝朝暮暮追隨的目光,他如何能有今天?
那些年,府中的螢火,見證了那些溫柔的夜晚,是怎樣一雙如秋水般溫柔的眼瞳,伴他度過最寂寞的歲月。
而此刻,他看到她正坐在朝華閣的花園中,披散著長髮,背對著她。
那是他深深戀慕的背影,可是,為什麼已經魂銷人散了呢?
屏翳下了車輦,進了朝華閣,是若木先見著他,急忙上前行禮。而陳穎只是呆呆地回身,愣愣地看著他。
他屏退了左右,也在花園中坐下,兩人隔著不過方寸間的距離,卻如一道鴻溝,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屏翳先安奈不住,終於把心裡頭的話給說出口了,“說吧,把一切,原原本本的都告訴我。”
陳穎知道,這一天終究要來,他們之間,終究是不能不清不楚地過一輩子的。
陳穎把自己原本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在某日裡去寺廟上香後,如何從寺廟的老僧那裡得到了一串七色佛珠,又如何醒來發現自己在這裡的過程一一告訴了屏翳,期間有太多她也無法理解和解釋的原委,比如如何識得這裡的文字,如何能夠說他們這裡的語言,這一切,她自己都不明白。
屏翳喝著茶,默默地聽著她的講述,待她講完,他終於是抽出了她的手,看向她手腕上的佛珠,那佛珠依然流轉著七色的光彩,半晌,他終於一聲不吭地放下了。
陳穎望著他,他的眼神深如一潭死水,他沒有再多看她,起身離開,湣�鴝嚶腖�儐啻σ幻攵既盟�醯媚豔摺�
陳穎知道一切再難維持下去了,連表面的平和恐怕也無可能,她苦笑著看他離開,卻沒有出聲,更沒有挽留,她知道這一天終究會來的。若木在她身邊伴著她,生怕她會哭,特意握了握她的手,陳穎自沮喪中抬頭,扯出一個笑容對若木道,沒事的,我很好。
對,她很好,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怎麼會輕易被挫折打倒?她很好,愛著他也很好,被他恨也很好,是的,很好。她倔強的樣子讓若木有些心疼,她輕輕地摟了摟她的肩膀,看著她比哭更難受的笑容,心裡就像那外頭即將大雨傾盆前的空氣那般潮溼。
第7章
屏翳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辦,很多事,他隱隱竟不想捅破,知道她離開了又如何,知道她是另一個人又如何?若必須分得太明白,恐怕最後是鏡花水月般的結果,他知道的。
入睡前反反覆覆地想著許多事,疲倦的感覺漸漸上湧,最近的他著實有些累了。
方入夢,夢中卻依然是那雙猩紅的雙眼,可轉瞬間,卻忽然又變成了湘君明亮的雙眸,屏翳好像聽到湘君在喚他,夢中的她流下了一行清淚,而他心痛莫名。
他想伸手去拉她,卻撲了個空,湘君哀怨地看著他,那聲音隔著一層紗,她問他,“你忘記我了嗎?”
“不,我沒有!我沒有!”屏翳呼喊著,可湘君的身影那麼模糊,在一片混沌中,突然又是那雙猩紅的眼睛,似乎被扼住了咽喉,屏翳想呼救卻喊不出聲,那雙眼睛流露出的惡毒讓屏翳心驚,她用湘君的聲音恨恨地說著,“是那個女人殺了我,是她殺了我!她殺了我!”
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讓屏翳從噩夢中驚醒,回憶著那個夢境,屏翳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湣�鴰鼓芴��婢�幕壩錚��純嗟乇ё磐罰�迷趺窗歟克�迷趺窗歟�
那句是她殺了我,讓屏翳覺得揪心的疼,他的湘君死了嗎?是被這個自稱是陳穎的女人殺死的嗎?他該怎麼做?他要怎麼才能救出她?
屏翳只覺得頭痛欲裂,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將身邊所有的裝飾擺設全掀翻在地,抱著玉柱一遍一遍撞擊著自己的腦袋,他想不明白,他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湘君,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萬分痛苦,他該怎麼辦才好?
還是內侍監離俞聽到了聲響趕來將他安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