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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姨的面上盈滿喜悅的神情,一大早便開始忙活,挑了新買的紅紙裁成娟秀的喜字,端端正正的貼在竹屋的門窗上。鍋裡的雞蛋還煮著,一會兒捻了花漿倒進去,就可以分給村子中各家鄰里。
走了幾十里路,去鎮上的鋪子裡扯回了火紅的綢子,花光了這個月賣魚賺來的所有銅錢,撫著柔滑的絲面,卻咧開嘴笑得開心。
佩姨心裡其實頗有些歉意,村裡人清平,兩位貴人終於要成親了,自己卻拿不出一件像樣的賀禮,便是連新人的大紅衣裳也沒有。紫蓮笑著說沒關係,佩姨卻堅持著喜服沒有已是不妥,大紅花球卻是少不得的。
本來想幫著姑娘縫那花球,姑娘卻倔強,只紅著臉道,別的忙都可以幫,這件事情卻是定要親自動手的。見他們兩人如今已化解了誤會,儼然恩愛有加的樣子,佩姨也是打心眼裡的歡喜,還把兒子過去的房間打掃乾淨騰出來給他們做喜房,也望沾上些喜氣。
屋子裡,紫蓮正端坐在銅鏡前,捻起一束烏髮,執了桃木梳子緩緩插入髮間,順著髮絲流瀉的方向滑過。重複的梳著那一縷發,動作卻漸漸慢下來,看著銅鏡裡自己的影,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彷彿是一個夢境。想到這裡,紫蓮心裡卻有些害怕了,若真是一場夢,此刻她寧願永遠在這夢裡,不要醒過來。
“爸爸、媽媽,對不起,沒有經過你們的同意,就把自己給嫁了。可我相信,你們如果知道了也一定會祝福我的,對不對?”紫蓮對著銅鏡喃喃自語,彷彿在鏡的那一面便是另一個世界。
“在想什麼呢?”伴著清清冷冷的聲音,微涼的臂將她環進懷裡。攜著冷香的懷抱叫她沉醉痴迷,即使肌膚想貼也還是覺得不夠,紫蓮貪婪著他的氣悉,卻又忽的想起什麼,有些驚慌失措的從那臂膀間掙脫出來:“哎呀,你怎麼來了,成親之前是不可以見面的。”
紫蓮站起身來扯了他的袖子欲往門口去,卻發現怎麼也扯不動,抬頭只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心便軟了下來,牽著他袖子的手似乎有些捨不得放開。
他抬手,寒涼的掌便撫上了她的側臉,細細勾勒她娟秀的眉眼:“我想你了,就來看你。”溢滿柔情的眸子卻勾她回憶起某個逐漸清晰的夢境,整個身子便忽的被涼意席捲。她不敢告訴他,自這一次恢復記憶,連帶著西夏公主上一世的記憶也跟著甦醒過來,那些曾經在黑夜裡糾纏的夢境,便化作洪水猛獸,即使在光天白日之下也將她吞噬。她在拼命掙扎,像漂泊的人緊抓著浮木,卻擋不住陣陣洶湧的洪流。她從未如此害怕,怕下一刻她就不再是自己。
“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生氣了?”他捧起她的臉,凝視著她的雙眼,唇畔微彎的樣子太過醉人。只是一瞬,紫蓮的眼中便盈滿了淚水,她忽的撲進他的懷中,使出所有的力氣將他擁緊。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親暱,他似乎有些訝異,卻又甚是歡喜,伸手回抱她,又愛憐的撫著她的發。“我是太高興了,雪卿,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太貪心,可是……答應我好不好?”紫蓮將腦袋埋入雪卿的懷中,低喃著這些話語,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擁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回答。
“蓮兒。”白雪卿又捧起紫蓮的臉頰,迫她與他對視,眼神便不知不覺柔軟了幾分:“叫聲相公來聽聽。”
想不到一向冰山一樣的他忽然來了這樣一句, 紫蓮有些不可思議,一雙依然泛紅的眼睛驚訝的看著他,彷彿在確認眼前的雪卿是不是冒牌。
見她許久都不開口,他的眼中便裝滿了委屈,那表情好似一個要糖吃的小孩,看得她羞紅了臉:“還沒拜堂呢。”紫蓮忘了方才的萬般情緒,只低了頭,絞著衣角羞赧的說道。
“可是,你都管他叫過相公。”白雪卿淡淡的說道,那委屈又多了幾分。
紫蓮這才想起自己失憶時的種種情形,那是定是傷了他的心,心裡便又是難過又是心虛,把那衣角絞出了褶皺:“我……那是失了記憶,不能作數的。”
“叫一聲來聽聽。”白雪卿還是不依不撓,直把紫蓮羞得將腦袋埋進他胸前。
頓了許久,才終於有一個悶悶的聲音,轉瞬即逝的傳進他耳朵裡:“相公。”
轉眼黃昏來臨,下沉的日陽將霞光撒滿天地。漫天的紅潑墨一般將山川河流一一渲染,好似要為這一日增添更多的喜氣。春燕回巢,在天際盤桓,婉轉的啼鳴似在吟唱祝福的歌謠。
夕陽為那一雙璧人籠上微紅的光暈,雪衣青衫便剎那間變化作火紅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