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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絞絞兩眉,對命婦則笑著回話:“一切如我家大人所述。”
命婦應好,退下去時且對他們兩個說:若需要提供樂器,找她便是可以了。
子墨大聲應好,故意轉過頭去看季愉的表情。結果,季愉端起茶杯,喝口茶,嘆道:“是好茶。”捉弄她不成?他枕起頭,又是無聊起來,打個哈欠。
不一刻,門忽然開啟。一宮人踏進來半步說:“魯國公,請在此等候天子之命。”進來方發現室內還有人,這個宮人知道自己犯了錯兒,腿幾乎是軟了下來。
因此魯國公進來的時候,子墨的嘴巴半開,剛好打哈欠到一半兒。
季愉在魯國采邑居住了十六年,此是第一次面見魯國國君。魯國國君姬晞,薈姬的兄長,據聞是殺了自己的親兄長繼承的魯國君位。也因於此,國內國外對他的風評不一,總體而言,單論治國策略,姬晞是比兄長略勝一籌。有聞薈姬十分尊敬這位兄長。現親眼目睹其真人,果然是身材英勇威猛的男子,一身赤袍繡后羿射箭的章紋,渾身英氣讓人不敢斜視。然姬晞面相中似乎天生帶了絲戾氣,兩隻眼俯瞰下去,像是眾生皆在他腳下成為螞蟻。
子墨的嘴巴合上,想必對姬晞並不陌生,轉過臉明顯是不想與其說話。
季愉擱下手中的茶杯,垂低頭向魯國公行叩拜禮,
姬晞自然是忽略過她低下的腦袋,直接掃到子墨的後腦勺上。僅一眼,他拂袖轉身往外走。宮人跑步跟上去。一路呼喚謝罪:“國君——”然而,應是在走廊裡又遇到了不快的人,姬晞折返,進入室內讓人把門合上。
季愉這時已是抬起頭來,看見姬晞坐到了她對面的葦蓆上。
四目相對的一剎,姬晞瞧著她,目中露出少有的一絲疑惑:“此人是——”
“是我家臣可喜,善彈琴瑟。”子墨轉回了臉,代季愉答話。
姬晞看回他,語氣極是陌生:“你如今還是與公良一起?”
“是。”子墨拿五隻指頭捉起茶杯,像是向他示威地搖搖,“我與先生一起,可是阻礙國公好事了?”
姬晞砰一下,掌心打在房俎上,差點把木漆的房俎拍成了兩半兒,道:“若不是你未行冠禮,憑你此話,我在天子面前奏事,你必是犯了挑撥離間之罪。”
子墨才不會被他嚇到,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是說話不計較得失只逞意氣之快:“我可有說錯話。國君不是有意請太房與由姬大人撮合薈姬大人與燕國公婚事?然而,聽聞燕國公喜愛我宋國女子,因此與我和先生親近。”
此話說得姬晞再次變了臉,森冷的目光好比吞人的野獸在子墨臉上盯了有一陣工夫。接著他是忽然大笑,說:“天子允你行冠禮之後,憑你一人回到宋國能如何?”
聽見他有意侮辱,沉不住氣的子墨差點兒掀翻了房俎。好在季愉千鈞一刻之際,跑過去死死地拉住他袖子。
這時候,啪,門又開啟了。
門口傳來一男子爽朗的笑聲:“在走廊外便聽見兩人對話,愈聽愈是有趣,竟是談到我頭上。因此我不進來讓汝等當面說,可是不行。”
這聲音,季愉一聽便是認得的,是燕國公姬舞豪邁的嗓門。
姬舞踏進門裡,他個子比姬晞還要高,身段卻是俊長,著青袍,戴筒帽,章紋是花蟲,一種稀有的鳥類,尾巴像是蛇尾,較起姬晞長相要俊美得多,兩條眉毛斜飛入鬢,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況且,他說話豪氣,據聞除了帶兵打仗,是個能歌善舞之人。難怪薈姬如此喜(炫書…提供下載)歡他。
只不過季愉這會兒是寬心不得。想到那夜,她有公良的庇護從姬舞眼皮底下死裡逃生,現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發現的。
子墨抬手向姬舞打個招呼:“燕國公,你家平士呢?”
“他陪信申君。”姬舞不同於姬晞,大踏步過去,兩腿一盤,在子墨身邊坐了下來。他親切地看著小傢伙說:“公良怎麼放你一人?”
“我不是一人。”子墨道。
姬舞往旁邊看,發現了季愉:“他是——”
“我家臣可喜,善彈琴瑟。”子墨還是那句話。
季愉向姬舞叩了個頭:“吾乃子墨大人家臣可喜。”
“樂師?”姬舞好奇地問。
“是。”季愉答,“只為子墨大人彈奏。”
姬舞一掌拍到子墨頭頂,戲謔道:“你是從何處拐來樂人?”
子墨撅著嘴巴:“不是我,是先生拐來。”
姬晞本來無意聽他們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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