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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就是提醒朕,我們皇室欠你們趙家,所以必須用江山來還,是麼?”少年的聲音艱澀而痛苦,儘管他已經掩藏的很深,但曦凰仍舊能感到他那顆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在掙扎,哭泣。
“我只是想讓陛下明白,即便江山易主,陛下也不必感覺有愧於先祖,您已經作得很好了,有些事是天註定的。”她的聲音顯出敦厚和善,讓皇帝恍惚的想起了已經避居皇陵的趙太后,也是這般溫婉。
他怎麼就從沒有想到過,趙太后與她之間原本感情篤深,怎會莫名產生矛盾,隨即太后突然離開皇宮,走時又還他禁軍兵權,一切的一切都是太后的暗示,她不願揭發自己的妹妹,亦不願看他一步步陷入圈套,這才毅然決然的離開宮廷,遠遠避居在冷寂偏僻的皇陵裡。可惜他真是傻,傻到時至今日才發現趙太后的一片苦心,卻已經太遲,太晚。
“朕愧對東氏列祖列宗。”年輕的帝王單手覆面,將所有悲哀絕望盡數掩蓋。
“陛下,這勝負尚未分曉,誰能成王誰為敗寇,還未可知。”李國公不虧久(炫)經(書)歷(網)練,即便面對此刻險境,仍能將氣氛微妙調轉。
可惜這世上最難挽回的便是人心,被最親近的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拋棄,那種眾叛親離,站在懸崖邊搖搖欲墜的絕望,足以摧毀一個少年的身心。
轟然巨響中,宮城震顫,猩紅光芒映上掛簾,照成血一般的顏色。
“許延已覺察出異常,正在強攻中宮。”深重珠簾帷幔外傳來顧紹先的聲音,肅然而冷靜,並未顯出一絲一毫的驚慌。
“左相大人來了麼?”曦凰冷冷的問。
“左相大人領了數千京畿衛控制住了東南兩門。”紹先回道。
曦凰淺淺笑出聲來,從椅子上立身站起,慢步走在殿中,裙袂曳地,錦帛摩挲玉磚的嗦嗦聲,入耳生寒。
逼宮忤逆這個罪名,李家擔定了!
“陛下放寬心,只待犬子帶兵攻入中宮,定能化解此刻危境,讓那些逆臣賊子俯首認誅。”李國公原本顯出的頹弱突然間好像沒了,豪邁鏗鏘的烈氣裡隱透快意。
只要李隆緒攻進來,鳳南王妃即便有三頭六臂也挽回不了局勢,只是,事情會那麼簡單麼?皇帝一言不發的盯著曦凰,看到她走到宮窗前,緩緩將捲簾升起,晨光伴著沖天火光明滅交替閃爍在她臉頰上,襯得她絕色的容顏美若近妖。
“李國公不覺奇怪麼?為何左相手握京畿衛卻只能守住皇宮東南兩門?”曦凰像是隨口這麼一問,也不指望僵立愕然的李國公作出回覆,自顧自的說著,“飛羽營迫在城下,羽林衛按兵不動,左相手中的京畿衛護得了帝都就再無力保護皇宮,只守兩門已經是他最大限度的調撥。”她靜了一瞬,繼又輕笑,“李家劫擄天子,逼宮奪位,飛羽營奉旨平叛,這個理由如何?”她回眸一望時,周遭所有光芒似都被她眼中鋒銳逼退。
李國公喉間一緊,似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緊緊扼住了,渾身如墜冰窖,“你,你顛倒黑白,史官眼睛不瞎,天理昭彰,你們就不怕在歷史上留下竊國篡位的汙名嗎?!”
“怕?”曦凰嘴角向上勾起,不知心中仍否快意,臉上笑容不減,“李國公還是小孩子麼?撰寫歷史的那支筆握在誰的手中,你不明白嗎?”今日若鳳南王府敗了,或會留下此般名聲,遺臭萬年。而一旦功成,他們開闢出新的皇朝,又將有誰會再去關心一個帝國末業崩潰的真相?怕是歌頌新主都來不及吧。
哪個成就帝王霸業的皇者不是踩著血海屍山上來的?誰也不會比誰乾淨到哪裡去。
地動山搖的廝殺聲中,宣德門轟然倒塌,鐵騎潮水般的湧入宮城,九重宮闕在戰火下搖搖欲墜,四處可見奔走呼救的宮人和血濺刀下的禁軍。
天光耀晴,難得一日明媚春色,可惜硝煙烽火將天幕遮蔽,充斥天地間的唯有激烈的廝殺聲。
儘管外面殺的天地變色,可這中宮偏殿閣樓裡卻如同烽火不及的地方,安靜而無聲,空氣中淡雅的茉莉花香嫋嫋彌散。
“陛下,禪位吧。”曦凰平靜的道出這句話,她雙眼望著窗外,花壇裡嫩芽抽支,想必再過不久,必然是奼紫嫣紅一片,分外好看的吧。
“嘩啦”一聲脆響,是皇帝手中的杯瓷拿捏不住跌碎在地,“勝負未分,你也不一定穩操勝券!”少年的聲音喑啞,又帶著不甘,不到最後關頭,他不願輸,也不想輸,雖痛恨李家欺瞞,但也希望此刻他們能扳回一局。
曦凰聞聲不語,也不曾回頭,只是微揚起頭,望著萬里無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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