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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又走一段路，曦凰突然勒馬停步喚住夜箴。

“怎麼？”夜箴引轡回身，見她臉上笑容輕淺，眼中戾伐之氣忽而閃過，心中神動。

“有勞師傅先行一步替我去風嶺打點一下，我明日便到。”曦凰解下馬上馱負著的包袱，伸手遞給夜箴，話中殺氣隱現。

她是在用這個辦法逼殺手出招麼？還是她已經看出了什麼端倪？

夜箴默然看她半晌，她雙唇揚起，露出一個燦爛無暇的笑容，“師傅不信我的本事麼？”

他勒馬朝她踏近幾步，接過她遞來的包袱時，順手扣住她的皓腕，曦凰知道他要幹什麼，乖乖的攤開五指任由他端看，知道如果不消掉他的顧慮，他是不會放她單獨一人的，尤其在今天。

夜箴看了她的手相，緊蹙的眉稍許鬆了開來，他合起手掌將她的柔荑一併納住，“千萬不要恃強逞能，知道嗎？”

“知道。”曦凰溫順點頭，絲絲暖意自心頭泛開，手掌一翻與他五指緊扣，“我會有分寸的。”

他手臂稍許用力一帶，將她拉近，順勢俯過身去，親吻她的臉頰，同時在她耳邊低語，“今夜月圓，子時之前務必擺脫他們的糾纏。”

“好。”曦凰低聲笑了笑，反手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一吻，蜻蜓點水般淺嘗即止，“我明白的。”

曦凰目送他絕塵而去的背影，篤悠悠牽著馬韁，閒庭信步，不時左右張望一番，不像要趕著去赴任，倒似尋常踏青客。

照她這種速度自然趕不到風嶺，夜晚也只能露宿山頭了，天還未暗透，她找了條水脈，在一旁樹上將馬栓了，在林中撿了些枯枝，幸虧這幾天沒怎麼下雨雪，否則半夜點不著火只能捱一個寒夜了。

乾糧衣物一股腦的丟給了夜箴，什麼吃的也沒有，曦凰只得自己摸到林子裡，兩年錦衣玉食的日子倒沒有把手上功夫疏忽了，沒費多大力氣就逮了只野雞，熟練的拔毛去內臟洗淨，串在找來的松枝上烤。

篝火燒的旺盛，不肖一會兒就傳出烤肉的濃香氣味，曦凰單手支頤撐在半曲的膝蓋上，另一隻手轉著枝杈，烤雞在火上翻來覆去，她盯著苒苒大火，似乎在出神。

天色已經全暗，夜無星瀾，只有一輪明月在流雲後時隱時現。

曦凰能感覺到四周流動著不尋常的氣息，即便那些人千方百計隱藏行跡，可這麼些日子來怎麼也露出了點蛛絲馬跡，她又不是初入江湖的菜鳥，難道被人跟蹤會一點感覺不出來麼。

但僅僅是跟蹤的話，何必來那麼多人，但如果又說是刺殺的話，她現在已經落單，給了他們下手的絕佳機會，為何還躲躲藏藏的不動手？

竹枝噼啪一聲爆響，火花飛濺，星星點點隨著一陣風散開，林中樹葉嘩嘩搖曳，伴有人輕緩的踏步聲，小心謹慎的在數丈外停下。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樣才好。”曦凰皺了皺眉，將烤好的雞肉拿到面前聞。

吃飽喝足後，在火堆中添了竹枝，曦凰靠著一棵樹合衣睡了，耳邊風聲瀟瀟，時過許久，依舊沒有人動手，也不曾離去，越接近那刻，一顆心愈往下沉。

夜近子時，曦凰原本安恬的臉上逐漸出現細微變化，起先是微微動了眉頭，而後雙唇緊抿，一手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似在睡夢中碰見了噩魘。

額上漸出汗水，她未曾睜開眼，整個人看上去卻好像十分痛苦不堪。

林中深處響起一聲輕簫的鳴謫，一支短小的袖間破風襲來，直射曦凰眉心，她偏首躲避，鐵矢金鉤堪堪擦過，將她長髮削下一縷。似乎由於避讓時動作太大，她伏倒在地上粗喘了幾口氣，想要撐臂坐起，手卻發軟的不聽使喚。

寂靜了片刻後，又有好幾發袖間從黑暗中射來，曦凰奮力撐地向後一躍，整個背脊撞到樹上，右手捂住左臂，五指間滲出鮮血，頓時溼透半臂衣裳，額上汗出如漿，看樣子如果再有一波襲來，她也沒力氣躲閃了。

“你們到底是誰？”曦凰語聲微弱，每一個字脫口都似花了很大力氣，不過她知道那些人一定聽得見。

火光照耀不及的黑暗裡，陸陸續續有人走出來，皆是一身黑裳打扮面覆黑巾，只是手上拿的兵刃各有不同。

其中一個身材窈窕的黑衣人手拿一對雙戟越過眾人朝曦凰走近，藉著火堆，曦凰看到那人唯一露在外面的那雙狹長鳳眸，其中寒光凜人，還有一種獵殺對手時的興奮。

曦凰心中冷笑，果然不是職業殺手，連情緒都控制不了。

“誰派你們來的？”曦凰倚著樹幹，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