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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請息國夫人入宮照顧旻蕊,不知父皇可否恩准。”
後宮女官曆來侍奉嬪妃皇后,旁的不說,如何照顧孕婦沒有比她們更清楚的,太子此刻這麼說,無非只是個藉口。
旻蕊捧茶的手微微一頓,眼神輕顫,她不過隨意說過一回十分想念母親,沒料他居然真的記在了心上。
她放下茶杯,雙手斂在桌下,“臣媳自知宮中規矩,父皇……”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皇上卻是滿不在乎,對太子道:“這事兒跟你母后可說過?”
太子恭敬垂首,“母后全無意見,但憑父皇作主。”
皇上笑言,“後宮諸事有你母后作主便是。”
“多謝父皇。”太子、太子妃同聲謝恩。
掩在桌下的纖纖雙手忽然被一隻手給握住,那手寬大而柔軟,掌中透出暖意,彷彿這雙手真的能伴她一生,與她一同共歷風雨。
心機
屏風羅列,蘭湯香郁,青碧的茜紗下蒸騰起嫋嫋水霧。
太子妃沐浴完畢,在宮女侍承下擁著素錦輕袍走入內殿,殿中典儀女官領息國夫人跪伏見駕。
旻蕊走上前去,親手將息國夫人攙扶起來,柔聲道:“夫人不必多禮。”隨後目光一掃周圍宮娥,淡淡吩咐,“此處不用你們侍候,暫且退下。”
女官宮女一一退出,重紗珠簾垂下,與外殿隔開兩個世界。
旻蕊坐到銅鏡前,息國夫人取過一條軟巾走到她身後,為她輕輕擦拭一頭溼發。
“小妹隨大哥離開帝都也有一個多月了吧?”近八月的天氣,已有暑意,旻蕊取過桌上一柄紈扇朝著交敞的領口打風。
“算日子應該也該到鄞州了。”息國夫人俯身抽出她手上的紈扇,擱回桌上,低聲規勸:“你現下有孕在身,先頭幾個月一定不能大意,切莫傷風著涼。”
旻蕊不在意的笑道,“母親也太緊張了。”
息國夫人拿過一柄玉梳,梳開她滿頭青絲,“你以為僅我緊張麼?這是你的頭胎,恰而又是懷的皇家血脈,誰敢掉以輕心。”
旻蕊看著鏡子內母親為她綰髮梳妝的樣子,看到她鬢角旁若隱若現的幾縷霜色,心中莫名澀苦。
“聽聞,太子要納側妃?”息國夫人取過一枚金絲花簪斜插入她的鬢髮,與她耳畔低聲問道:“怎從未聽你提及?可知是哪幾家的女子?”
“是皇后為太子挑的。”旻蕊漫不經心的抬手輕掠鬢角,“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未曾告知母親。”
太子納妃,實乃天經地義,她在擔心什麼?
至少旻蕊貴為太子妃,是乃東宮妃嬪之首,將來母儀天下亦是指日可待。只是深宮中歷來不乏波譎雲詭,各宮妃嬪為博皇上一顧,各逞手段,旻蕊雖機敏善斷,但天生性善,若有太子相護倒也罷了,萬一哪天……
“只期望你這胎能一舉得男。”息國夫人喃喃說道,若是個男孩,旻蕊的地位更是固若金湯,即便日後與太子恩愛不再,也不用擔心了。
旻蕊苦笑,單手覆上平坦的小腹,心中五味摻雜,“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出生皇家,或許他的將來會平順很多。”未來的腥風血雨,她似乎已經能夠預見,宮牆內,這種爾虞我詐永遠不會消失,她的孩子註定要在這種環境下長大,她無力改變,也沒法改變。
息國夫人看著她低垂的眉眼間閃著淡淡的歡暢,那是一個母親在期待著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而與此相映著的一抹黯然,反倒使得那歡暢神色帶出了幾分無可奈何。
“旻蕊,你需記著,這世上即便誰都會負你傷害你,唯獨我們不會。”息國夫人將她一雙柔荑牢牢握在手中,眼中啜上淚光,十多年前她不敢推拒皇上的賜婚,十多年後的今天她唯一能作的就是守護這個女兒。
旻蕊眼神輕動,一瞬間也被息國夫人的話所震撼,她以指點去眼角淚珠,從軟椅上站起,目光眺向朱雕玉砌的宮窗,眼光逐漸悠遠而深邃,“少時,我得以庇護在母親和哥哥的羽翼下,幸福無虞的長大。”她突然反手,將息國夫人略顯乾瘦的五指納在掌中,“而至今日,該是由我來護佑我們的家族了。”
“旻蕊……”息國夫人一時惻然,想到這處處榮耀的背後有多番辛酸,不禁潸然淚下。
“兒孫自有兒孫福,母親不必難過。”旻蕊取出巾帕替息國夫人拭淚,目光逐漸沉穩,“女兒還有一事要告知母親,母親萬望記在心上。”
“何事?”息國夫人覺得有些目眩,遂閉眼以指按了按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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