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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禍在天,生死有命,誰也怪不了誰。”趙宸靠著樹幹,頹然坐倒在地,“我從來也不知道旻蕊會對你存有這份心思,她從小都那麼機敏,根本不會將那柄會引來無窮禍患的扇子留在身旁的。”會這麼作,只有一個解釋,她捨不得棄了那把扇子,如同心中那團永遠不會觸及的感情,捨不得,放不掉。
楚桓只知太子妃出了事,並不細曉其中因由,此時聽趙宸談到扇子,由不得疑惑,“因為一把扇子才給太子妃引來禍事的?”
趙宸轉頭看他,因他口氣中的全然無知而蹙緊眉頭,“你送的東西你不知道?畫上繪著旻蕊墜落瓊臺的那一幕,那次是你救了她。”
他送的東西?
楚桓蹲坐在趙宸身旁,腦中翻掘記憶,他與太子妃見面的次數都寥寥無幾,唯有的幾次旁邊還站著許多人,若說送東西,便只有大婚前的那一次,而那樣東西卻是他母親要他轉遞的,他根本不知道錦盒裡裝的是什麼。
此刻方才明瞭,居然是那樣一把扇子,心中頓時又喜又痛。歡喜的是原來這麼多年並非自己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原來她也是有心的。痛的是這把扇子最終也給她惹來了禍害,這絕非他的本意。
“事到如今,什麼真心什麼情意都煙消雲散了吧。”趙宸望著碧空蒼穹喃嘆道。
楚桓的整顆心瞬間又跌至谷底,她已嫁為人婦,即將母儀天下,他所有的痴情又算得了什麼。
他在心底問自己,若當初知道她的心意,自己敢不敢去安國侯府求娶她?
“好了,我想你該說的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趙宸撣袍起身,隨便朝楚桓拱了下手。
楚桓不便再出手攔他,只在他身後揚聲道:“沁陽恐怕有毀堤之險,你真要去那裡嗎?”
“這三百里邊川之地便是我的責任,我無法選擇。”趙宸頭也不回的走出院子。
楚桓看著他的背影離去,再說不出一句話,心中感慨,為何趙家的人全都生就了一副耿直不通圓融的心腸?
命中劫(上)
趙宸日夜兼程的趕往沁陽,在半路上的時候,迎頭遇上一場暴雨,雨勢極大,幾乎如同天上銀河倒灌而下,視力所及只能在一丈之內,再往外全是濛濛雨水,迷糊了視線。
沁陽只是個人口逾萬的小城,卻是從壺關前往北方諸城最便捷的一條路,而且也是湛江分支溯水入西南三郡後水流最不穩定的一段區域。趙宸人正好在壺關,便打算去沁陽看看。
“侯爺,雨勢太大,這山路不怎麼好走。”端蒙拍了拍車窗,對坐在車內的趙宸道:“要不找個地方避一下?”
端蒙身上穿著蓑衣,頭上帶著笠帽,可臉上仍舊被雨水打的溼透。趙宸望了眼烏沉沉的天空,點頭道:“好吧,找個地方躲一下。”
天空中滾著雷電,端蒙避開高木樹叢,貼著山道旁一處高出突起的岩石壁將馬車靠了。
“還需多久才能到沁陽?”趙宸推開車門問端蒙,端蒙正在安撫被驚雷嚇到的馬兒,風中夾著的雨點瞬間打入車內,片刻溼了桌几。
他的身上好像帶著一股天生的安撫力量,驚嘶的馬兒在他的順撫下漸漸安靜。
“按照我們的腳程,大約入夜前能趕到。”端門回道。
趙宸看著那瓢潑大雨,心頭湧起不好的感覺,“沁陽水堤本就不堅,要多來幾場這雨恐怕麻煩。”
端蒙搽了把臉上雨水,隨口說道:“河水重濁,湛江裡泥土沉積,日積月累下抬高了河床,全靠堤壩的約束,即便沒這雨,一旦大汛恐怕情況也不容樂觀。”
他的一番說辭讓趙宸驚訝,“你也懂水利?”
“略有涉獵,說錯了侯爺可別見怪。”端蒙憨直笑道,夜羅家族的人都精於術數,堪星輿識地理,他已經是十人中最不精於此道的了。可所知所覺的還是比一般人多很多。
趙宸不禁要對這員武將刮目相看了,即便常行於工部的人都未必有他這番見地,“你說的不錯,我最擔心的便是經過沁陽的溯水改道,希望不要如我所想才好。”溯水便是湛江經過沁陽的一條支流,如果堤壩決口,而導致河道氾濫大改道,恐怕不止要湮掉萬頃良田,屆時又將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
“侯爺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端蒙只能這麼安慰他,有些事情以現在人力是改變不了的。
“但願如此。”趙宸見雨勢減小,便要端蒙趕快上路,這雨不停,他便越急著趕往沁陽。端蒙翻身上馬在前導路,駕車的小廝剛揮揚起馬鞭,突然天空驚現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