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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暖水,煙霧繚繞,月色朦朧。仍舊是那個少年,坐在池邊,膝蓋以下還都沉浸在池水中,剛剛沐浴完的少年,如同一朵出水的睡蓮,身著薄薄的蠶絲浴衣,浸潤過池水的墨髮溼漉漉的垂著,眼眸微斂,雙手執著一支墨綠玉簫,幽緩綿長的曲調如靜水流金,遲緩的流溢。曲音蕭瑟低沉,令聞者寒入骨髓。
一彎朦朧的上弦月,一片漆黑夜幕下,一池繚繞煙霧的池水中,一片片婷婷蓮葉的掩映裡,清冷的少年淡漠的吹奏手中長蕭,神情不悲不喜,彷彿整個人都融入了這片池水,這片夜色之中。
身著和少年同款的浴衣,手中端著一盤葡萄的季無雙腰間掛著沁珥,赤腳站在廊前,看著眼前的景色,彷彿誤入夢中幻境一般,有一瞬間的迷惘。
無愛專注的吹奏著手中的玉簫,淡漠的目光掃過自己遲緩的左手,徑自嘲諷著自己:原來,他只能演奏這種悽美清冷的曲調,這算是對他的懲罰嗎?
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在這水閣之中做的決定,已經嚐到最後的苦果。
一招棋差,滿盤皆落索。
自己任性到底的個性,從當初碰到季無雙開始,就從來沒有過要去調查季無雙以及墨龍山莊的打算,頭腦發熱的做出那個決定,犧牲了風之刃,丟掉了半條性命,卻換來這樣啼笑皆非的局面。
他恨,恨自己,最後眼見著風之刃白白犧牲,卻沒有出手阻攔。他恨,恨自己,一向冷靜的頭腦卻在那時猶豫彷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恨,恨自己的無情,自己的無能,自己的痴心妄想,恨自己的心,不再聽從自己的命令。
皇甫家族的人,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即使犧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除非,碰觸到他們的底線。
無愛,也有自己的底線。而墨龍山莊存在,從一開始,就碰觸到了那條底線,只是,他沒有察覺。察覺的時候,自已陷入了迷惘掙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糾結猶豫,心力交瘁中,變得優柔寡斷。該挽回的,沒有挽回,該決斷的,沒有決斷,連自己的心,也留不住。
失去的再也無法找回來,就像流失的時光,既然那時選擇瞭如此,便不會再回到彼時,也沒有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一曲終了,無愛輕輕的放下玉簫,緩緩抬頭,衝著站在遠處的季無雙展顏一笑:“無雙大哥,我要吃葡萄。”
綺情閣內,芙蓉帳暖,紅浪翻波。男子急促的喘息和女子愈見高聲的妖媚呻吟,銷魂蝕骨。
“淺鴛,和我回去吧。這一生,有你足矣。”
房間中還殘留著情事過後的淫靡氣息,高床暖枕上,風韻美豔的女子,懶懶的趴在男人汗溼的胸膛上,指間把玩著男子一縷汗溼的墨髮,聞言輕笑。
“楚公子說笑了,淺鴛殘花敗柳,出身鄙陋,能得少莊主垂憐,春宵一度,已是莫大的榮寵。不敢也不能再有所奢求,否則,恐怕連蒼天都看不過。”
慵懶的靠在繡枕上,楚南華狹長的鳳目微眯,裡面是不假掩飾的饜足和貪婪,聽著嬌言軟語,手掌在淺鴛滑膩白皙的肩背上摩挲,流連忘返。
“呵呵,”楚南華執起淺鴛的玉手,放在唇邊親吻,餘光看著美人豔色未退的臉頰迅速的飛上一抹酡紅,勾起了唇角,
“淺鴛似一杯純正清新的美酒,其中的風韻和味道,嘗過一次便令人再也無法割捨,豈是那些不解世事的名門閨秀所能媲美的。”
淺鴛笑的嬌羞嫵媚,口中卻換上了絕對不屬於風花雪月範疇的話題:
“楚公子,不知淺鴛拜託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纖纖玉手在楚南華的胸膛曖昧的滑動,“紅宵姐說過,李公子的父親可是我們綺情閣開罪不起的。”
楚南華的眼神閃過一道流光,卻又迅速的黯淡下去,幾不可察。
“無愛是個倔強的孩子,他在我朋友那裡玩的忘乎所以,我會再勸勸他的。”說完,抓住在胸膛作亂的手,傾身覆上,惹得淺鴛一聲嬌嗔。
春宵苦短,清晨,一夜縱情的客人們紛紛離去。
楚南華在淺鴛體貼的服侍下穿好衣袍,打理妥帖,從邪魅的情郎變成一介翩翩君子,令淺鴛美目流轉,纏綿悱惻的情意盈盈滿目,戀戀不捨。
楚南華見狀,攬過淺鴛,在她頰上香吻一口,伏在耳邊輕言細語,惹來淺鴛的推打,才笑的春風得意的走出房門,轉身走下樓去,眼中的笑意逐漸斂盡。
淺鴛望著他的背影,直到楚南華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臉上似嬌卻羞,又有些不捨的笑意轉換成淡淡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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