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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親口嚐了,溫度正好,趁熱喝吧。”
仁帝自打生病,食不下咽,本來還算壯實的身體瘦得只剩了一副骨架,兩眼深陷在眼窩裡,閉著就像個死人,睜開再看,像個活死人。
仁帝伸出一隻枯枝似的手,淑妃放下藥碗上前去扶。這幅身架沒有多重,輕輕一攙就坐了起來。想再去拿碗,卻被仁帝一把拉住手腕,聲音低沉沙啞,“淑妃,不喝也罷,你且跟朕說說話。”
淑妃給仁帝背後塞了幾個軟枕,自顧在塌前跪下來,垂頭道:“是。”
仁帝見她這幅嬌弱動人模樣,心裡一陣悲喜交加,道:“你坐下。”淑妃這才起身坐在凳上。
仁帝道:“鼎元宮外的那些臣子可是還跪著?”
“沈公公傳了皇上旨意,他們已經散了。”頓了頓,“連著跪了四天三夜,著實也累壞了。”淑妃的話點到為止,不再深入。
“那些都是忠良之臣,他們怕朕死了眾皇子相互不服氣,為了皇位拼個你死我活。到時候,幕南君這個姓氏定是元氣大傷。”
“皇上長命百歲,勿再說這些了。”
仁帝如何不知道淑妃的個性,這個女子識得大體,聰明機警,朝野之事她從來不插言,稱得上蕙質蘭心,有母儀之範。
“朕當年立了珍妃為後,你可怪朕?”
淑妃一聽,立刻跪了下來,“臣妾從未有怪責之心,皇后娘娘是趙家長女,大家出身,宮裡上下左右事無鉅細娘娘都把持的井井有條,臣妾出身貧寒又資質愚鈍,自嘆弗如,不敢跟皇后娘娘相提並論。”
“她孃家勢力所迫,朕為了穩下趙家大權,不得已才立他為後。”說著眼眶竟然紅了。
淑妃跪行兩步上前道:“皇上,這些事情已經過去快十年了,不要再想了。現下龍體為重,皇上還是不要憂心。”轉身端了藥來,“這藥是太醫院送來的,趁熱喝吧。”
仁帝嘆口氣,推開藥碗,“年齊那孩子,朕看他年小時聰明伶俐,好奇心也重,想著或許皇后躬身教導諄諄督促,也是個成大器的孩子。卻不想,立了他為太子之後,恃寵而驕,並不長進,只知道享樂玩耍。同是在上書房讀書習字,總是差盛康一大截。”
淑妃垂著頭,眼底流波微轉,看似風平浪靜,心裡卻擂鼓般跳起來。仁帝不是市井長舌婦街邊話癆子,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有他自己的意思。現下拿盛康跟年齊比較起來,看似無意,實則另有所指。
淑妃不動聲色,好像不明其意般道:“盛康年小時也是頑劣,孩子嘛,哪有不貪玩的。”
仁帝臉上露出一分喜色,“盛康是個好孩子,這般有才氣都是多虧了你的教導,朕想……”眼看到了嘴邊的話就要說出來,門外忽然響起一陣異動,仁帝收了話頭轉眼去看。
淑妃心裡暗恨道:什麼鬼殺的人在外面這般胡鬧壞我好事,待我明日尋個由頭殺了才是!
心裡想著,也忙不迭站起身來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卻見鼎元宮外燈火通明,一大隊身著鎧甲手拿刀劍的禁衛軍團團將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心裡納悶之餘,暗自揣度:禁衛軍首領陳多才是聽命於盛康的,沒有盛康的指示縱使不敢這般大動作。但是,盛康來這一出為什麼呢。想到這裡心裡一驚,難道他想弒君奪位?在這關頭,十幾個皇子各有所想,有什麼動作都不足為奇。但是盛康,這孩子一向思維縝密,更不會貿然進退。想必是出了什麼大事。
仁帝見淑妃臉色不好,問道:“出了什麼事?”
淑妃懷著私心,不敢直言,只道:“我看像是禁衛軍巡邏,臣妾出去問問。”說完,喚來大宮女守著仁帝,自己出了臥房門。
剛出門,跟匆匆趕來的盛康撞個正著。
盛康見淑妃出來了,正合他意,眼角一掃門口,湊到淑妃耳邊道:“年齊反,驍騎入,你我命,一線懸。”
淑妃皺著眉冷笑道:“哼,想不到驍騎軍果然沉不住氣,這一反,倒是給了皇上除他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盛康雖是淑妃的兒子,想的卻比她周全得多,也就不如淑妃這樣樂觀了,“母親可是想過,今夜禁衛軍若是守不住這鼎元宮,你我都會變成死人。”
淑妃兩手交疊,掂量了掂量,心裡無數個可用的人細細過了一遍,眼前一亮,道:“吳編!”
吳編是仁帝安插在驍騎軍裡的人,坐到了營校一職,在驍騎軍裡僅一人之下。
淑妃道:“今日這種大事,趙甲人不可能不讓吳編來。若是吳編來了,只要皇上的令牌一現,他定會反趙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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