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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憤慨,暴怒。到了跟他們敵對的伊朗和伊拉克國土上,人民歡呼雀躍,遊行慶祝。
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有時候不是自私,而成了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沒有對錯,只有立場。
蒼天素終於知道了,段羽身上時時表現出來的,不成熟的悲天憫人與同情心氾濫是從哪裡來的了。戎馬一生的鎮北大將軍的心腸遠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堅硬如鐵。
儒將李仁鏘是整個軍營將領中除了段德外唯一知道這個計劃的人。
他從段德口中聽完了數月前蒼天素原原本本的謀劃,第一件事是拍著桌子哈哈大笑,第二件事是闖進他的營帳,扯過他的領子,臉上掛著跟手上粗魯動作完全相反的儒雅微笑,緊盯著他的眼睛,聲音低沉,一字一頓道:“你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你真不愧是他的兒子。
李仁鏘沒上過幾次戰場,身形和麵孔都有別於大部分武將,高挑瘦削,面板蒼白,青色的血管安靜地藏於薄薄的面板下。丟下一句話,他又大笑了一聲,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
蒼天素看著他瘦高的背影,又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瞬間竟然感覺到了莫大的悲哀。層層疊疊,漫天的血腥氣在一息之間湧來,他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冷酷殘忍,喪盡天良,雙手沾滿血腥,漠視萬千生命。蒼天素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簾的動作,溫順地低垂下來。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竟然已經成為了一個這樣的人?
他茫然地垂下眼,盯著腳上踩著的金舄,在心中盤問自己。
究竟是誰殺死了你的阿斗?
午夜時分,蒼天素從鋪了鹿皮的座椅上驚醒。他睜開眼,先是低下頭看了看抱著自己的小腿肚子坐在地上睡得正香的段羽,無奈地蹙起了眉。
每到跟趙六約定好會面的日子,就算根本用不到他,段少將軍還是堅持守在蒼天素身邊,幾年如一日,不論蒼天素如何勸,他也沒有動搖過。
蒼天素小心地將腿從段羽的懷裡抽了出來,扯了扯流滿了口水黏在膝蓋上的白色布料,掀開營帳的窗布一角,往外面看了一眼。
當天負責守夜的曉絲早就回到單獨的帳篷裡睡大覺了。
幾年來的每一天,蒼天素都會在她跟景田的飯菜裡下一點助眠藥,藥量不多,但是能夠保證兩位昭日殿的元老會比正常狀況早上一兩柱香的時候就會哈欠連連,晚上睡得也會格外安穩。
當夜已深了,兩人中的一個站在外面,仰著腦袋抹眼淚的時候,一向不曾苛待下屬的蒼天素也會理所當然地指指案几上成堆的書冊,示意他們可以先回去休息。
一兩天還好說,天天如此,實在撐不住的景田和曉絲也不再堅持每晚給他守夜了,每當蒼天素表示自己還要熬一會兒的時候,就會自發地早早回到小帳篷裡睡覺。
三年下來,守夜的日子遠不如不守夜的日子多,已經成了慣例。
今日負責在附近巡邏的是第三隊和第五隊,蒼天素剛才掀簾子看時,正好看到兩隊交叉而過,第五隊排在末位計程車兵還活動著全身的筋骨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兩隊每到正時辰時才會在他營帳前交叉過去,第五隊的隊長腰間掛的錢袋是深藍色的。蒼天素想了想自己之前的吩咐,深藍色,也就是已經丑時了。
趙六今天晚了整整半個時辰。
等到兩隊巡邏隊都走遠,蒼天素把段羽拍醒,捂住他醒過來習慣性就要說話的嘴巴,執起他的手,在手心裡寫了幾個字。
段羽一個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在黑暗中他看不清蒼天素此時的表情,愣了一下後,急忙從地上站起來。
按照三人很早前就計劃好的,從床下掏出一罈子酒,段羽狠狠心,往嗓子裡一股腦灌了半罈子,耐心等了一會兒,等酒勁上來,就漲紅著臉,邁著方步,一步三晃又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
他酒量當真不怎麼樣,半罈子酒下肚,腳下跟踩了棉花一般,深一腳淺一腳,根本不用裝,本色出演已經十成十地像那麼回事了。
深夜在軍營中走動,就算是將軍獨子也是不合規矩的,段羽走出蒼天素營帳沒多久,就被第三巡邏隊的隊長滿臉帶笑地攔住了。
“都這個時辰了,少將軍您這是幹什麼去?”對方一臉曖昧地往他身後的帳篷看了看,陰陽怪調說道。
段羽張張嘴,話還沒說,一個酒嗝就先冒了出來,直衝那個隊長去了。他痛痛快快地又打了一個嗝,這才大著舌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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