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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乾脆抓了抓頭髮,把燭火吹滅了。
蒼天素不肯說是有理由的。受無神論者李宓的影響,他本人是不信鬼神的,但是無極大陸卻是極敬畏這種事情,他拿不準自己要在這上面做手腳,段羽和趙六會不會心裡不舒坦。
況且,平日裡造點不違禁用品無所謂,這件事跟明日的生死大戰扯上直接關係,趙六手下的那些工匠就絕對不能用了。
蒼天素生怕會提前走漏了風聲,或者引起旁人的注意發現其中的玄機,乾脆就不假以人手。關於事情的真相,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段羽似乎有些亢奮,他是第一次指揮這種絕地反擊戰,閉上眼睛好半天仍沒有睡著,想了想細聲問道:“素素?”
“……幹嘛?”蒼天素也睡不著,他一遍遍地過濾明天的安排,生怕其中出什麼紕漏。事情成功,好處是巨大的;事情一旦失敗,災難也會洶湧而至。
裝神弄鬼,褻瀆神靈,在這裡是大罪。
段羽一聽,很精神地從床上翻了個身:“你為什麼不跟著八萬人那一夥走?”他相信,所謂增加兩萬人的分量並不是主要原因。
蒼天素剛開始跟他商量的時候,段羽還以為他是想放煙霧彈,憑藉一點一滴的蛛絲馬跡,左右敵軍統領能夠收到的情報,對蒼天素來說並不是多麼難的事,何苦要冒著這麼大的危險?
“國內目前的輿論導向對我們很不利。”蒼天素在黑暗中攤開手掌,目光投在上面,“不論是瓶夜屠城,還是分食使節,都讓很多人牴觸,認為這樣太過殘忍冷血,有違天道。”
段羽歪著腦袋看著暗夜微弱光亮中,那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我需要一個契機,向所有人證明,天道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所以明天的祭禮成為了關鍵。”所以拋下了唯一的逃生機會,寧願帶領窮途末路的部下,留下來做殊死搏鬥。
在今夜的輾轉難眠中,蒼天素滿是挫敗地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像平素那樣,八方應對,微笑自如。
只有勝了,西北軍才能真正為己所用,才能贏得那些將領的真正尊敬。一旦輸了,就會命喪當場,哪怕僥倖逃得一命,也是永世不得翻身。
今日的抉擇,會是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多?這是他十六年人生的第一次豪賭。
跟段少將軍隔著重重黑暗的無聲對視中,蒼天素仿若找回了當年的心境。那個時候,他可以整日整夜地縮在一個地方不說話,在想象中,為自己開闢出一個全新的世界。
販夫走卒的雞毛蒜皮,王公貴族的紙醉金迷,才子佳人的傾心相許,商賈巨擘的經營算計。是生,是死,是笑,是哭,是扶搖直上,是飛流直下,日升日落,星移斗轉,全由他一人來決斷,旁人無從置喙。
他曾經一度迷上了這種掌控一切的感覺,那片天,那方地,都是完全屬於他的。沒有人能透過角落裡孩子素淨安寧的面容,窺探到他心底最大的秘密。
而此時,蒼天素多麼希望自己手中握著冥冥中的命運之線,指節輕抖間,為自己搏出一個無尚輝煌的結局。
盛服,焚香,擲珓,再拜,獻祝。祭禮並不算多麼冗長,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步。
兩萬士兵分為百列而立,肅靜無聲。看著那個滿臉油彩的有司退下去,蒼天素衝下面打了個手勢。
每列站在最前面計程車兵轉過頭去,向身後每人收取一個銅板。這是事先說好了的,祭禮開始前,西北軍主帥要求每人至少攜帶一個銅板。
等兩萬個銅板放在一個大缸中擺在面前後,段羽揚聲開口:“今日一戰,是生是死,但憑天定。兩萬個銅板,正面則生,反面則死。”
“丈大火燈,無風自起,生死存亡,方寸心間。”蒼天素拍拍手,迅速有兩千人從場外跑來,每兩人合力抬著一個棉紙糊成的圓筒形燈籠,上面皆用紅筆寫了“勝”字。
兩人話說完,底下計程車兵忍不住扭頭跟左右的人竊竊私語起來。自古到今,從來沒有聽過哪個將領選擇這麼古怪的祭天方式,跟別的將士儘量選簡單的不一樣,這兩位做出的選擇,成功的機率未免太小了點。
兩萬個銅板肯定有正有反,段少將軍恐怕是在賭哪一面出現得更多。主帥選擇的這個也未免太不靠譜了,試問有誰聽說過燈籠能在天上飛的?
下面的人正說著,蒼天素和段羽兩人合力抬起那口大缸,將裡面的銅錢朝斜上方拋灑。
兩萬銅錢因慣性升到半空中,相互碰撞著,然後帶著“嘩啦啦”的撞擊聲,微微分散開來,最後墜落到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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