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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衣袂飄飄,尊貴高雅,目視遠方,眼神悠遠,點滴不沾塵俗。哪像是那傳說中嗜血的殺神,渾身清雅氣質反倒得了三分仙家清冽。
這樣的一個人,比之對誰都溫和卻疏離的二哥,以及囂張跋扈好歹不分的三哥,更能引起旁人的好感。
蒼天珹眨眨水汪汪的大眼,心中漸漸生出一個念頭來。
蒼天素昏昏沉沉撐著個虛架子,心情著實不怎麼樣,覺察到旁邊幾道一直打量自己的目光,也未加理會。對於這幾個小兄弟,他是真的不想招惹。
誠然自古皇子結黨屢見不鮮,對方身後的母族又能給自己帶來一大助力,但是單憑“皇子”這個棘手的身份,蒼天素就提不起興趣。
現在他們年紀還小,很容易崇拜年長立功的兄長,再加上在蒼景瀾面前,總有表現爭寵的慾望,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才能,因此很容易選擇一個能庇護自己的兄長站隊。
可是再等兩年,等這些小雛鳥羽翼漸豐的時候,心中的慾望會更上一個層次,對於那個位子的打算也會隨之改變,不一定還會甘心處於下位。到那個時候,自己要想不被反咬一口,可就要分心防著這些好兄弟了。
皇子不比朝臣,他們本身是有爭奪儲位的權力的,別人許給的好處再多,也比不上皇位的誘惑力,反叛的可能較大。
加之皇家兄弟間只有依附關係沒有從屬關係,“從一而終”的儒家道德倫理對他們並沒有太大的約束力。
蒼天素跟他們又沒什麼少時情誼,關係淺薄,彼此都不知根知底,用起來也不會順手。
況且,就算有過那麼幾年交情的,比起虛無縹緲的感情,還是利益來得實在些,這玩意偶爾利用一下還可以,蒼天素從來不把雙方的感情當做長久合作的籌碼。所以就算他跟段羽好得一個人似的,對於段家的約束和鉗制也丁點沒有減少。
不到走投無路的地步,這麼幾個雞肋,他實在不想招惹。
用力揉著額角,蒼天素權當沒有看到蒼天珉熱切的目光,低下頭不輕不重地咳嗽了一聲。
正在滿臉和藹跟蒼天賜說笑取樂的景帝聞聲斜了他一眼,笑容不變,心頭卻是重重一跳——老大這個病生得當真有點意思,很值得人細細思量品味。
從劉權的回報來看,昨夜歇下時還是好好的,半夜時分那一對白雕一來一回,第二天就已經起不來床了,這裡面要說沒有什麼貓膩,蒼景瀾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
蒼天素這人疑心病很重,在逃亡承國的時候,蒼景瀾就看出來。每到一個地方落腳,他第一件事就是探查周圍的地形水源和難民分佈情況,確保一旦發生意外,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總能在第一時間朝最安全的方向逃奔。
這樣的一個人,是不會真正把自身安全交給別人的,就像他放手讓劉權管家,只不過是做出來給自己看的,私底下的監視丁點沒少。所謂無力分心信任父皇云云,不過是說出來搪塞李仁鏘和段家小子的。
大兒子一定懂得很深的醫理,要想讓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生一場風寒,自然不會用半夜爬起來澆涼水吹冷風這種拙劣的法子。
景帝轉了轉手中瑩瑩有光的白玉杯,心情甚好地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然後拍手示意李泉把早就準備好的物什拿出來。
李泉在開宴前就收到了指示,此時一見蒼景瀾手勢,那個用火漆封著用上好綢緞包著的奏摺立刻就被捧了出來。
蒼景帝留神注意著大兒子的神色,見他只是皺了皺眉,眼中有著淺淺的疑惑,全然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心中的得意立刻去了三分。
他現在在面對大兒子時的心態,就跟面對敵軍將領差不多。自己打了勝仗自然會高興,可是若然對方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這份喜悅不知不覺就會褪色不少。
蒼天素現在頭腦是真的有點發暈,但還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失態的地步,強自忍下心中升起的懊惱,打起精神準備接招。
☆、昏厥
“一個月前,老大一抵達封地就讓人快馬加鞭給朕封了摺子送過來,朕還道是什麼要緊事,沒想到只是請罪的摺子。”景帝用指尖點了點那封厚厚的奏摺,掃視一圈臨近坐著的幾位皇子,“只不過朕最近國事繁忙,還沒有來得及批閱,今日正好想起來,不若在此與諸位愛卿共享。”
停頓了一下,蒼景瀾定定看了看已經起身下跪的蒼天素,輕輕勾動唇角:“李泉,大聲念出來。”
“喳——”蒼國皇宮中並不禁止太監讀書識字,李泉天生一副好嗓子,此時鼓足了勁兒拉長了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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