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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舒服了,但自從蒼天素有意把算計劉家之事說給他聽後,見他這般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頓時就惱了,口氣也跟著重了不少。
蒼天素自小極其缺乏安全感,見他這般著惱,雖是滿口道歉,心中其實大為受用,趁著皇帝御駕到來,百官各歸各位沒人來打擾的空擋,在案几下輕輕一拉段羽的手,附送了一個電力十足的燦爛微笑。
隨著蒼天素年歲越來越大,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公式化,變來變去也就那麼幾個淺淡表情。
少將軍攏共也沒見過幾次他這般神態,一時很有些找不著北,暈頭轉向地跟著兩個小太監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半天才回過味來,再看坐在最上首早已經恢復神色淡漠狀態的蒼天素,自個兒忍不住紅了紅臉。
蒼景帝架子擺得很大,浩浩蕩蕩的倚仗,十幾個人在前面開路,兩個嫡皇子一左一右伴在身側,在位子上坐穩了,眼看著蒼天賜和蒼天瑞各自到蒼天素下首坐了,方才命人傳在外面不知道喝了多久西北風的戚國使臣們進來。
皇帝嘴上不說,其實心中很看不得蒼天素春風得意,所以當初百花宴上對著劉家人明顯不合規矩的排座沒發表什麼看法。
他剛剛知道了殿中百官爭相討好大兒子的光景後,因著兩國國宴不同尋常,不好在排座問題上動手腳,不過也立馬把老二老三都叫到自己的身邊隨駕入場,想著怎麼也得落落大兒子的威風。
不過景帝的一番謀劃算是白費了,蒼天素注意力壓根就不在這上面,一個勁兒往來使那邊看。戚國這次手筆不小,特特派了三皇子和御前最受寵的羽林軍統領王涪陵分別任正副使節,出使蒼國。
一個是皇帝的親兒子,一個是皇帝的小舅子,雖是名義上的親戚,但是三皇子戚磴並不是中宮皇后所出,他生母身份不高,依附的是皇后的對頭和貴妃一脈,兩人很有些不對付的意思。
蒼天素留心觀察,一行人進來的時候,王涪陵只落後了戚磴半步不到,兩個人幾乎是並排往前走的,看王涪陵的神態,顯然早先就是這樣的,戚國三皇子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心中怎麼想的就很值得思量了。
對於戚磴這個三皇子,蒼天素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他素有才名,為人最是和悅不過的,但是不是很得戚國國君的喜愛,幾年來一直被壓制得很緊。
戚國使節入席坐定,眾人心照不宣,待李泉高聲宣佈開宴後,蒼國眾臣移杯換盞,觥籌交錯,既沒有顯出過分的親近,也沒有冷落了戚國來使,整個場面透出一股虛假的熱絡。
“下官曾聽李將軍所說,蒼國大皇子容顏如玉,難掩風流,今日一見,果真是個讓人看著就心疼的妙人兒。”氣氛正好的時候,王涪陵不懷好意地晃了晃杯中的美酒,“昔日天下第一美人的風姿是無緣得見了,下官這十幾年來原本還在扼腕可惜,誰知今日方知世間還有美人風華若斯。想必昔日貴國雍貴妃的風采也不過如此吧。”
原本表面上觥籌交錯其樂融融的氣氛,因為這一句話幾乎凝固了,諸位大臣瞬間眼觀鼻鼻觀心,雖然不再應酬交談,但是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權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戚國大使在國家級酒宴上,明著說大皇子像已逝的雍貴妃?這是明明白白的打臉。就算皇家諱莫如深,平頭百姓不解其故,有身份坐在這裡人又有誰不知道,大皇子的孃親,皇上金口玉言冊封的貴妃,入宮前曾是絲竹水鄉豔冠天下的第一名妓。
先有皇家最有希望問鼎的兩位同胞皇子為了一個女人鬧得轟轟烈烈兄弟成仇,後有皇上為了把紅顏接進宮中,甚至不惜與老太后翻臉母子不合。到了現在,太后還氣得在皇城深處的大佛堂中唸經,在列祖列宗的靈位前發誓致死不肯與皇上相見。
更有後來的,□宮闈,與侍衛有私,人證物證確鑿,讓皇上丟了天大的臉面,當庭杖斃。
不正是因為有這麼一位母親,連親生父親是誰都被人懷疑的大皇子才不受皇上待見,在蕭索的冷宮中度過了八年?若不是這位本身是位狠人,恐怕早在兩國戰事將起的時候就慘死在荒涼的魚蘭鎮了。
當年的投毒事件被很好的壓了下來,大多數朝臣並不知曉。在他們看來,在大皇子被趕去魚蘭前夕,劉家給蒼天素羅列的罪狀,換了其他任何一個皇子,都不會被拿出來說事,偏生放到大皇子頭上,就成了流放三千里的重罪。皇上對待大皇子,當真是沒有顧念丁點的父子之情,甚至比之對待陌生人,尤狠三分。
戚磴不動聲色地含笑拿話岔開,桌下的手一頓,狠狠拽了一把王涪陵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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