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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相反,在他看來,死了一個段羽反倒是好事兒,京都貴族們之間一直隱隱約約流傳著這兩個年輕小輩不清不白的傳言。
雖然無極大陸民風開放,男風屢見不鮮,到底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段羽要是真死了,正好還蒼天素一個清清白白的名聲。
蒼景澄先前對於蒼景瀾的心思還有疑慮,經過了今天的事情,見他仍舊傻乎乎把軍權往蒼天素手裡塞,知道這屬於打了一棒子之後給的甜棗,心中不禁暗自好笑。
澄王爺當然明白此時的蒼天素同他老子的差距還很大,不過這差距正在被一步步追平。只要蒼景瀾多犯幾次傻,蒼天素真正站穩了腳跟、成長起來,豔姬的大仇何嘗不能報呢?
蒼天素閉了閉眼睛,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阿羽可能已經死了。”就算不死,身上背了這樣的汙點,段羽這輩子恐怕不能再重返官場,更別說正兒八經帶兵打仗了。
蒼天素聯想到蒼景瀾對寧遠的態度,自然知道所謂敵國挑釁之名不過是蒼景帝拿來哄天下人的藉口,真正動手的人是誰,他不用想都能知道。
蒼天素本來就不是一個習慣以樂觀態度面對生活面對人生的人,他的經歷決定了他的性格中有一些極度悲觀的東西,更何況現在的情況下,哪怕他是個傻子,都沒辦法告訴自己,說不定段羽吉人自有天相,渾渾噩噩真的能逃過一劫。
蒼天素甚至相信,殺寧遠不過是蒼景瀾的一個幌子,皇帝真正想要動手除去的人是段羽,就因為段少將軍最近跟他黏糊了一點。這樣的念頭一起來,他如何能夠不愧疚?
生母和養母都已經因為他而死了,現在段羽也遭遇了不測,蒼天素此時心灰意冷,除了自責,更多的甚至是絕望。
蒼景澄完全不能夠理會他此時的感受,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那又怎麼樣呢,難道你對姓段的真的動情了?”
蒼天素此時並沒有說話的興致,半低著頭當預設。
沒想到蒼景澄拍著桌子哈哈大笑:“別傻了,根本不可能,真正愛上一個人,絕對不是你此時的心理狀態。”
蒼天素不願意與他分辨,站起身就要走。
蒼景澄卻突然不依不撓起來,一把抓住了他:“你知道嗎,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像你這樣冷靜地計算得失,瞻前顧後,斤斤計較——更不會像你們相處時,你那樣的坦然。”
“……那你說是什麼樣的?”蒼天素掙脫了一下沒能掙脫出來,半垂著眼簾遮蓋住眼底一閃而逝的殺意,帶著難掩的冷淡詢問道。
“當面對你愛的人時,你會舉止失措,言語失常,做任何事情都變得不像你,你的所有的計謀算計都不再管用……”蒼景澄臉色浮現出懷念的神色,說到最後聲音越壓越低,“我後來時時在想,我比蒼景瀾差到哪裡呢?只不過蒼景瀾面對著她時發揮出了正常水平,而我卻表現得一直像個只會紅著臉的傻瓜——如果我沒有愛上她,說不定她愛上的人反而是我……”
蒼天素冷笑了一聲:“那是你,不是我。”
“我是這樣的,現在看蒼景瀾也是這樣的,他現在一看到你,是不是就是個不斷髮傻的蠢貨?”蒼景澄深深看了他一眼,“放心吧,憑我對蒼景瀾的瞭解,你的段郎此時肯定還活著。”
雙胞胎之間的羈絆比想象中還要深,蒼景澄冷眼看著蒼景瀾最近的舉動,已經看出了當年自己陷入情網時的影子。
他自忖假使時光倒流,回到二十年前,人生的軌跡發生偏轉,自己坐上了龍椅抱得美人歸,抓到了蒼景瀾,就算心中再恨,也不會立時殺死。
死人在活人心中的影像會隨著一次次的回憶被不斷完滿化,最後變得純潔無暇、無可挑剔,成為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蒼家刻在血脈中的病態佔有慾讓蒼景澄必定會殺掉情敵,可是蒼景澄不會傻到當豔姬仍然愛著蒼景瀾的時候動手。
他相信如今的蒼景瀾也會明白這一點。
☆、 69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屏揚城的李廣德才把找尋到的護衛隊的屍體運送回京。
兩千多的護衛隊,留下屍體的超過一千八百人,送到京城的時候,因為天氣漸漸轉暖,屍體都有不同程度的腐壞,還因為運送過程中的磕碰損壞,許多屍體已經喪失了辨認價值。
蒼天素在得知屍體到京的時候直接稱病推了早朝,早早去了停屍房等著,他一個人默默站立了半個多時辰,李廣德的部下才推著一車車的屍體進來,一見裡面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有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