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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景瀾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逝,第一次覺得這個一向知情識趣的老夥計如此沒眼力界兒,也不看向李泉,徑自解下盤扣,拉下長袍,輕輕搭在蒼天素肩膀上,勉強翹了翹嘴角,聲音壓得極低:“也就你這樣的人才配穿這身衣服。”
還欲再說,已經有傳訊將領走了過來,稟報寧遠大師已經抵達城門下,景帝移開視線,命令大開城門,親自走下去迎接。
寧遠大師在民間一直有活佛之稱,此番上京已是鮐背之年,雖已鬚髮盡白,皺紋滿臉,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尚能自行站立,口齒清晰,耳聰目明,並無尋常老人的龍鍾老態。
蒼景帝在眾人簇擁下走出城門,看著那張依稀還能感覺出有幾分熟悉的臉,難得表現出了幾分恭敬——雖然那恭敬只是浮在臉皮上,客客氣氣請大師移步進入皇宮。
雖然宮闈素來有不能接待外男的禁令,但是以寧遠大師的為人名聲主要是年齡,也並無這些顧慮不妥。
見皇帝難得這麼鄭重,皇后為了表現自己的殷勤,早就專門命人挪出來了一間宮殿,灑掃乾淨,燃上佛香,靜待大師。
不過皇帝沒有給她這樣的臉面,自個兒詢問了寧遠大師的意思,在偏南方向冷宮旁邊搭了一座佛堂,專門供給其居住,從頭到尾都沒有跟皇后打一個招呼,當真絲毫沒有顧慮二十幾年的夫妻情分。
景帝擺出了一種迫切的想要跟寧遠單獨聊聊的姿態,很快就解散了身後一大串的兒子和臣子,自己跑到茅屋裡面同寧遠大師深入交談。
老爹已經走了,蒼天賜看向自家大哥,輕輕一笑,道:“大哥文采斐然,才名卓著,弟弟自愧不如。”
蒼天素拉了拉身上鬆鬆垮垮披著的袍子,解開蒼景瀾幫他繫上的扣子,隨手放到劉權手中,吩咐道:“此乃御賜之物,好生收著,萬不可有所損毀。”然後方才轉頭看向蒼天賜,眉宇間帶著些許冷淡:“當不起如此謬讚,二弟過譽了。”
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被蒼景瀾調笑的時刻,難免有些懊惱憤怒,對著蒼天賜一點頭,不再理會旁人,徑自離開了。
蒼天瑞剛剛在景帝面前被冷落了,此番不甘寂寞地湊了上來,附到蒼天賜耳邊用不小的聲音冷笑道:“看到了嗎,二哥,你肯把熱臉湊上去,人家卻連冷屁股都不肯給你呢?”
蒼天賜原本很有幾分悵然若失,此時聽他這樣說,一皺眉訓斥道:“你胡說什麼,那是咱們的大哥,日後若然我聽見你再這樣不敬兄長,別怪我翻臉!”
蒼天瑞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趕在蒼天賜再發火前罵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他是個什麼東西,有個當□的娘,自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也就只你還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先是那個姓段的,現在又跟父皇……”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蒼天賜反手重重給了他一巴掌,氣得臉都黃了,抬起來指著蒼天瑞的手指都在哆嗦:“你怎麼敢說出來這種話?”
蒼天瑞活到這麼大,眾星捧月,金嬌玉貴,誰敢給他加一指之力,平生第一次捱了打,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被人兜頭扇了一巴掌,哪裡能忍得下這口氣,又是羞恥又是憤怒,捂著右臉頰叫嚷道:“難道我說錯了,打量旁人都是瞎子,他就是一個……”
話沒說完,臉上又捱了一巴掌,這次是打在左臉上,蒼天瑞又驚又怒,還待繼續叫罵,便聽蒼天賜斷然下令道:“給我堵了他的嘴!”
同是名義上的嫡子,蒼天賜比蒼天瑞年長了五歲,又領過不少正經差事,手底下的人比蒼天瑞的要多不少。
雖然皇宮中不許攜帶刀槍,到底蒼天賜這一方佔優勢,短暫的交鋒過後,蒼天瑞帶著的幾個人都被摁在地上。
雖然蒼天賜下命令要嘟嘴,侍衛們也不敢當真行事,一名侍衛本來已經衝了上去,突然醒悟過來其中的利害關係,手中拿著長布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尷尬地站在兩名皇子中央。
蒼天瑞沒料到兄長會真的翻臉,愣了好一會兒,眼眶突然間通紅了:“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從來在你心中他都是比我重要的,憑什麼呢,憑什麼?!”
蒼天賜傷感而無奈地長嘆了一聲,示意自己的手下把蒼天瑞的隨身侍衛們放開,張張嘴唇,靜默半晌,終究無話可說,撇下他轉身離開了。
最受睹目的皇長子丟開了皇帝剛贈的衣服走了,餘下兩位皇子之間突然爆發的衝突理所當然引起了許多人的注目,雖然兩人聲音都不算高,具體起衝突的原因沒有聽到,但是後面的話,許多人都聽了個大概。
有交好的朝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