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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也一聲不吭。
子文緩緩立起身,撿起那件被揉皺的春衫拭了髒汙,整了整身上的衣物,凝視著榻上男子幾無血色的面頰,輕輕笑道:“給你看看,甚麼,才是不當人看。”他微微揚起聲吩咐:“哪個汙了我的金竹蓆子,亂棍打死。”
背後的小廝們撲通跪了一地,叩頭聲此起彼伏,卻沒一個敢開口。
子文冷笑:“誰借你們這樣大的膽子,敢來逼我,有求情的,一併打死。”
奚吾低低地嘆一聲:“你草菅人命,有什麼好處?一個席子罷了,左右是送我的,我不要也就完了。茭白已經知錯,正在簾外跪著,也跪了好一陣子了,你要還不滿意,說不得,連我一併打死好了。”他頓了頓,補上一句,“是我惹了你,你打我罷,不要遷怒。”
“你現如今是城裡的名醫,道我不敢打你,才這樣大膽麼?”子文俯□,細心解開奚吾眼上髮帶,手指輕輕拂過溼潤的眼
1、踏青 。。。
睫,順著臉頰撫上兩片蒼白的嘴唇,凝視良久,低聲道,“你贏了,我不打你,不是不敢,是捨不得。阿吾,阿吾,你求我,我就饒了他。你求我,你知道我愛聽你怎樣說。”
奚吾閉上眼:“你總是這樣,歡喜時怎樣都好,不歡喜時隨便打殺。今日我求你,你饒了他,改日我惹了你,你不是仍要找個人來出氣?”
子文的手輕輕揉捏著奚吾的嘴唇,直到蒼白的唇變為嫣紅。他的目光,自奚吾的唇一路向下,在白皙身體上幾點青紫處流連往返,再回到兩扇顫抖的眼睫,聲音不由軟了下來:“只此一遭,再不犯了,你信我。可是這次,你總要讓我下臺。阿吾,阿吾,求我。”
奚吾閉著眼,沉默良久,輕輕道:“子文,求你,饒了茭白。”停了停,續道,“也饒了我罷。”
子文雙手摟住奚吾,歡喜無限:“阿吾,阿吾!”
奚吾不動,任他摟抱廝磨,正情動間,忽然聽到簾外一個聲音朗聲道:“施兄好雅興,日將西山,仍流連美景不去麼?”
子文面色不豫,口中卻道:“外面可是吳兄?小弟走得乏了,樹下小憩,竟不知天色已晚。”
他站起身整整衣衫,披上外袍,捉過奚吾的一縷頭髮親親,低聲囑咐:“在家裡等我。”說罷執起扇子,挑簾走了出去,笑道:“不知吳兄找小弟何事?”
“無事便不能找子文小聚麼?人說西城新開福滿樓,大廚手藝極好,自釀的酒尤其醇香,子文品鑑一流,不如一道去喝一杯?”
子文隨口應了,吩咐小廝們自己收拾傢什回家,隨著吳生一路走,一路笑。聽得說笑聲漸漸遠去,奚吾掙扎著坐起身,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廝湊過來扶住,小聲問:“先生的衫子汙了,可要拿件大官人的來換上?”
奚吾搖搖頭,要下榻去拾衫子,小廝手快,撿起來給他。他皺眉看看上面的髒汙,嘆口氣:“燒了罷。你去我藥局裡找青竹,取一件衫子來。”
小廝捲了衫子剛要走,奚吾叫住他:“菱角。”
小廝答:“在。”
“你先著人弄些熱水給我。”
菱角應了,著簾外守著小泥爐的孩子送熱水進來,兌了一盆溫水,絞了塊乾淨帕子搭在盆邊,支起屏風,默不作聲退出去,自去取衫子不提。
屏風外,眾小廝井然有序地收拾什物,無人向這邊望過來,奚吾解開衣服,管自細細擦洗,還未擦完,忽聽菱角在屏風外輕聲道:“先生,衫子取來了,可要送進去?”
“這樣快?”奚吾微微一驚,掩住衣襟,答道,“拿來罷。”
菱角卻沒有進來,伸手遞進了一個青布包裹,鼓鼓囊囊,不曉得裝了些甚麼。
1、踏青 。。。
奚吾接過包裹放在榻上解開,裡面卻是裡衣中衣外衫一應俱全,另有一件帶兜帽的袍子,大約是怕傍晚風涼,讓他穿來抵寒的。
奚吾輕嘆,青竹這孩子幾時變得這樣體貼周到,倒也難得。他換上乾淨衣服,自覺神清氣爽,綰了頭髮用青巾繫好,對著盆水照了照,再也看不出一絲破綻,方才放心走了出去。
外面已經收拾得差不多,奚吾看看天色,對站在一旁的菱角吩咐道:“子文問起,就說有人延醫,有事且去藥局尋我。榻上我那幾件衣服,一併燒了罷。”說罷,束好袍子,帶上兜帽,挑開簾子,分花拂柳,竟徑自去了。
有個小廝忍不住冷笑:“同是伺候大官人的,憑甚他要這樣大的排場?不過長了一張好臉。”
茭白聽到,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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