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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桶裡的水瓢,小小心心取了兩桶山泉水。雖說師父只要他取兩個半桶,但若給師叔祖發覺了,怕不是要他再多打十個八個半桶回來才甘心,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打滿的好。
來時挑的空桶還不覺得,水打滿了再要挑起來,身子竟不停地左歪右斜,怎麼也控制不好,走不上十幾步,兩桶水便只潑剩了不到一桶。
奚吾嘆口氣,返回去加滿水,盡力穩住扁擔,一步一步望山下走,眼睛還時不時瞟著前面桶裡的水,不叫灑出去太多。
豔陽高照,照在不停晃動的水面上,一閃一閃,閃得他眼也花了,總覺得那水面在一直降啊降……他停下腳步仔細看看前面這隻桶,再看看後面那隻桶,然後不抱希望地又看一眼剛剛走過的山路……沉默。
忙碌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夕陽便落到了山邊,村中處處升起了白色的炊煙,一陣陣飯菜香氣飄到了村頭。
奚吾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濃濃煙火氣的晚風,緊了緊腰帶,認命地再次踏上取水之路。
洪景此時早已做好了飯菜,李繼周盤踞在桌前大快朵頤,半眼也不瞧洪景蹙著眉頭的苦臉。
“師叔,奚吾的傷剛好沒多久,今日這般辛苦,會不會坐下甚麼病症?”
李繼周嚥下一口飯,搖頭。
“山路難行,他會不會跌傷了腳?”
李繼周還是搖頭,又夾起一條醬瓜細細地嚼啊嚼。
“他只早起吃了飯,中間只吃了兩盞茶几塊點心,到現在怕是餓得狠了……”
李繼周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湯,瞥他一眼,不答話。
“師叔……我先叫他回來?”
李繼周丟開飯碗,二話不說起身就走。
洪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師叔哪裡去?”
李繼周眼一翻:“你求老子幫你徒弟,老子幫了,你還來說三說四,老子不幹了!”
洪景揪住他袖子不放:“好師叔,我錯了,你且幫幫我罷,奚吾日日都盼著回到子文身邊,沒幾分自保的能力,我怎麼放心讓他去?只是,奚吾向來體弱,師叔還要酌情……”
“師父。”門口忽然傳來奚吾的聲音,“水挑回來了,兩桶。”
門外夕陽萬丈,奚吾背光站在那裡,消瘦的身體已累得搖搖晃晃,卻拼命在挺直身軀。
“師叔祖要我做甚麼,我都會去做
27、求變 。。。
。子文說過要等我,等到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那一日,我不想叫他等太多日子。”奚吾停了停,又低聲續道,“我亦不想再做那種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才能活命的無助孩童,我想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我想成為子文的一隻手,而非他背上沉重的包裹。”他的聲音重新大起來,“師叔祖,請你幫我!”
李繼周眯起眼睛望著他:“你肯吃苦?”
“肯。”
“好啊,明日清早去屋後樹林裡取一‘桶’松上晨露回來,我要合藥。”
。
在汴京城北的那個深宅大院中,亦有一場極相似的對話在同時進行。
“好心肝,今日王爺這般周到侍候你,你竟連個笑臉都不肯給。究竟給你甚麼,才能買你這顆心?”
“你若真心愛我,就解了這藥,放我離開。”
“你離開王府去哪裡?去跪倒施仲嘉腳前,哀求他可憐可憐你,還當你是他心愛的子侄,伸出手抱抱你麼?”趙德冷笑。
平安郎咬緊牙不答話。
趙德倚在貴妃榻上,閉目摟著平安郎懶洋洋道:“你現如今無異於廢人一個,離開我,你能做甚麼?”他的手刻意滑過平安郎的斷指處,忽然用力一把攥住!
“如果我說,我可以重新給你兩根手指,你肯不肯一輩子聽我的話?”
平安郎已痛得汗水涔涔而下,聽他這樣講,眼睛卻陡然明亮了起來:“手指?”
手指!
趙德此人雖然好色狠毒,卻從不打誑語,今日能說出這番話,定是找到了甚麼法子,可以讓他重新長出手指!
趙德捏著平安郎的手,一路往下拉,強他去撫弄自家再次興奮起來的所在:“你若肯乖乖的聽話,我便有法子給你裝上兩根手指。雖不若原先靈活,至少,可以讓你重拾弓馬,再舞刀槍。”
“怎樣裝?”
“段先生已打好了兩根鐵手指的骨架,只等你點頭。只是千萬要想好,那種痛絕非常人可以忍受。你肯麼?”
平安郎起身跪在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