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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分享了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的緣故,賀孤峰和席停雲的距離一下拉近許多。但是賀孤峰從來沒有讓席停雲易容成皮休一的樣子,席停雲也沒有主動問過。
直到某一夜,賀孤峰心情極糟,席停雲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一隻裝著成年老酒的大酒罈,可看上去卻很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他甚至笑了。
“你能不能易容成皮休一的模樣?”他期待地看著席停雲。
席停雲嘆氣道:“至多五成相似。”皮休一的臉十分小,且雙頰微凹,十分特別,是最難易容的幾種臉型之一,兼之眼神靈動,說五成已至多。
賀孤峰低頭看地。
席停雲回房易容。
等他出來時,賀孤峰背對著他而站,“這世上沒有第二個皮休一。”
席停雲輕聲道:“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賀孤峰走了,從頭到尾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次日,席停雲一開門就看到賀孤峰拿著劍等他。
“城主?”
“阿裘已入大莊,我們該啟程了。”
席停雲有一瞬的恍惚,似乎沒有預料到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但他很快回神,“是。”
奔波這麼久,等待這麼久,為的不就是這一刻,他理當感到高興,何需悵然若失?
平霄城主出行排場自然非同凡響。
剛下雲霞山,便有官員率眾出迎。
賀孤峰坐在車裡,任由手下去打發他們。
席停雲不由想起一襲紅衣單槍匹馬的霍決。相較之下,他這個南疆王當得十分寒酸,尤其是江上一戰,能用的小兵竟然只有他這個朝廷派來的說客。
賀孤峰道:“到前面,我們換車。”
席停雲淺笑,“原來城主想使金蟬脫殼之計。”
“我只有在平霄城裡才是城主。”賀孤峰淡然道,“在皇帝眼裡,我是眼中釘。在各地官員眼裡,我是墊腳石,是晉升梯。”
席停雲想起平霄城與大莊的糾葛,默然。
“說來,天下間能與我感同身受的,唯有南疆王。”
席停雲喟嘆道:“南疆部族眾多,處境更艱難。”
“南疆如今只剩四部,況、那兩部盡入霍決之手,以他之能,統一南疆是遲早之事。”
聽到賀孤峰如此肯定霍決,席停雲心裡湧起一股與有榮焉的喜悅,垂頭不語。
賀孤峰道:“因此我更好奇,他為何離開南疆。”
席停雲心頭微震,不動聲色地迎上賀孤峰打量探究的目光,“這恐怕只有王爺才知道了。”
賀孤峰道:“他與我處境相若,又與我同時離境,你猜皇帝會作如何想?”
要說天下最瞭解皇帝的人,席停雲縱然排不入前三,也決定能擠進前十,聞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皇上不會想。”
賀孤峰挑眉。
席停雲道:“皇上只需決定,無須想。”
賀孤峰頷首道:“不錯。想這種事,由方橫斜來做就好。”
車隊擺脫眾官員之後,行入小樹林,果然備有小車換乘。
席停雲跟著賀孤峰上了小車,發現裡面裝點得雖不如大車豪華,卻五臟俱全,整輛車縈繞著淡淡的薰香,十分舒適愜意。
賀孤峰道:“此車雖小,勝在安穩。”
席停雲笑道:“有城主在,何處不安穩?”
賀孤峰笑了笑,眼底卻有一團濃愁揮之不去。
席停雲知道他想起皮休一,遂不再多言。
66、窮追猛打(五)
車行山道;席停雲終於知道賀孤峰口中的安穩所言非虛,無論山道如何坎坷,杯中水始終不濺半滴。
兩人對坐無話;多少有些尷尬。
席停雲看膩窗外的風景,揉了揉微酸的脖子,隨口問道:“不知此車是何人打造?”
賀孤峰道:“皮休一。”
“……”席停雲默默拿起茶杯喝茶。
“無妨。”賀孤峰頓了頓才道,“有人與我聊他,我很開心。”
席停雲看著賀孤峰一本正經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我想他本人一定更願意親自與城主暢談。”
賀孤峰道:“他不見我。”
席停雲寬慰道:“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或許。”
席停雲印象中的賀孤峰一直都高傲冷漠堅強自信。若說霍決是一柄銳不可當的槍,他便是一把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