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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旋對他的心,他知道;可自己對溥旋的心,他卻尋思不明白。
往日,他的心裡心心念唸的只有一個小師弟,可這些日子以來,溥旋的痴、溥旋的狂、溥旋的重情、溥旋的無賴都叫他不能忘懷。他縱使對溥旋沒有那些情愛之念,可這樣一個人卻又叫自己如何不好。
呆了呆,片刻之後玉堂春才笑道:「玉堂春願待王爺好。」
「當真!」欣喜若狂,溥旋捏了玉堂春的肩膀就叫了起來。「我就知道我的心思不會白費,你若待我好,那你……那你願意和我一起走麼?」
「走?走去哪裡?」被搖得頭昏,這一次玉堂春倒是真格的被溥旋問懵了。
「去香港,和我一起去香港。」
「去香港做什麼?」愕然,玉堂春倒是找不著北,只訥訥的問道:「咱不是在京城待得好好的麼?幹嘛要去那洋人地面,再說也是人生地不熟啊。」
展顏一笑,溥旋嘆道:「這京城我是待不成啦,早些恭順王府的事就有人參我的本子,說我素來和恭順王府走得近,又喜歡擺弄些西洋玩意,暗地裡也是支援變法的。這次又因著救十一妹,被人詬病,把以前我為皇上找人給珍主子瞧病的事抖了出來。
「想來,太后老佛爺最是不待見珍主子,要她知道了這件事,這京城我是無論如何也待不下去的啦。好在香港那裡我早打點好了,只要你願意,我就帶著你和六子、十一妹,一起去香港。」
這樣一番說詞,倒叫玉堂春知曉了個大概。只是要真和他去香港這心裡卻是沒底,因此躊躇半晌並不能回答。
見他臉色,溥旋知他犯了難,想是心裡並沒有真的將自己放在心上。因此也不逼迫,只是慘然笑道:「不去也無妨,他們也並不能拿我怎樣,我陪著你在京城待著就是。
「只是十一妹卻不能在京城多做逗留,我今日晚上就安排他們出城,往後的事卻要看他們造化啦。」
溥旋就要起身告辭,可這玉堂春卻還未回神,只愣愣的送他到了門口,仍是不知要說些什麼是好。
好在,溥旋並不要他說什麼,反握了他的手笑道:「你無須替我擔心,我是自有打算的,倒是你心裡可還是惦記著你的小師弟?」
聞言一愣,玉堂春正想說話,那溥旋卻不等他開口仍自顧說道:「我知你心裡只有一個小師弟,他是你從來的記掛,這份情分不比尋常。我雖然心裡惱怒卻並不計較,我只要你記得,我心裡有你,心裡歡喜你想要和你一生一世就行。」
他話語說完也不待玉堂春回話,徑自而去。倒是玉堂春被他的一番表白激得失神,呆呆的愣在門口,竟忘了回門。
待得六子起床喚他時,門外早是天光大亮,日已高起……
呆呆的回房,玉堂春心裡仍是懵懂。他胡塗了,尋思不明白也琢磨不透,只看著那日頭的影子從高到低,從明到黑方才轉醒。
想來,他這半生其實都活得懵懂,少年時家逢變故性情大變,只想著人活一世難得胡塗,是以從來都把師弟的桀驁不馴當成心裡的一個夢,一個無法自圓的夢。然後,這半生痴痴戀戀都是為他。
可現下,有這麼一個人,有這麼一個人將自己當做夢,願意為自己捨去所有,自己心裡卻害怕了。
不禁自怨自嘆,又想起年少時的那些舊日時光,自己的心境是否就如現今的溥旋一般?
覺得心痛,又恍惚不明,只想起溥旋臨走前的那些話,更是難過。只道自己這樣辜負於他卻是不該,況乎,現今情形也不同往日,若自己真的不隨他走,若他真的也要隨自己留在京城,哪隻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
尋思到這裡,玉堂春坐不住了,跳了起來,在房裡不住的轉圈。只想著菜市場那些人血饅頭,想著恭順王府的抄家發配,越想心裡就越是不住的發慌。
連罵自己胡塗,他道是讓自己不必擔心,可若是太后老佛爺真的要辦他,哪裡是他能翻得了身的。越想越慌,越想越害怕,玉堂春簡直坐立不穩,只恨不得立時就去尋了溥旋隨他天高地遠,可惜這溥旋從早出門到現下還未有什麼音信。
心裡又慌又怕,直是再也坐不住,吩咐了六子,就自己出門朝同慶王府奔去。
到了同慶王府,一打聽才得知溥旋從昨兒夜裡出去到現在還未返家。怕是正在辦送瑞格格走的事,心下略微安慰,又坐不住的出門尋他,便對王府裡的人留下話來,只說是等王爺回府還請他過來一敘,他今日所言之事,自己已然應允。
留下話後也不多待片刻,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