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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錦拿著吹火筒鼓起腮幫子衝著零星的灶火吹了半天,那灶火還是跟半死不活一般懨懨地趴在爐灶裡。而從爐灶裡冒出的黑煙卻是燻得折錦猛咳了好幾聲。折錦不太自然地瞟了眼正在和麵的史老伯,心想讓我生火還不如讓我和麵。吹了半天灶火,他終於放棄,又看了看僱主還打算和善的臉,開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史老伯見折錦生火不成,心說這孩子沒下過廚房麼?聽他說要幫忙和麵,便是不信。
“你會和麵麼?”
“老伯,讓我做給你看吧。”折錦笑了笑,擼起衣袖,繫上圍裙,洗了手,接過史老伯手裡的麵糰,開始大力揉捏起來。那麵糰已經成了形,力氣要大些才能令麵筋嚼起來更帶勁,這是鍾娘教給他的,那時他還小,揉一會兒便手痠得不行,鍾娘便又告訴他不能只靠手腕去揉,手臂的力量也很重要。折錦雖然還是個少年,但是論力氣論靈活還是遠勝於年老力衰的史老伯。如此一來,那麵糰不多時便乖乖地團成白白胖胖的一坨等著開擀了。
擀麵倒沒什麼訣竅,只要用力均勻,轉著圈擀就可以了。折錦最開始學擀麵的時候手忙腳亂,後來卻是越擀越順,一塊麵團能擀得薄如紙張,後來還博得鍾娘一句誇:“這世上沒什麼巧活,也就是手熟罷了。”
史老伯見折錦和麵擀麵倒挺像那麼一回事,便放下心坐在灶前關注灶火。這時卻聽到折錦問了一句:“老伯,有糖麼?”
史老伯一愣,問道:“要糖做什麼?”
“是這樣,這烙餅裡只有鹽味,單調了些。我想,不如將一部分餅里加點糖,試著賣些甜烙餅。”
史老伯還從未想過在烙餅里加糖,不是一直都只加鹽麼?從來沒聽說過在烙餅里加糖。那些甜津津的糕點在富貴人家裡才常見。況且市面上出售的砂糖價格不菲,他也是在兒子回家時才弄些糖來加在米粥裡。
“這糖貴得很,屋子裡也只有一小包……”
“用不了很多。”折錦笑道,比劃了一下,“只要一坨棗子這麼大的糖塊就可以了。我想著先做幾張甜的賣著試試。”
史老伯想了想,覺得糖好像不是要很多,也不知折錦這法子行不行。不過這幾天的烙餅都賣得不好,倒是可以試試新的法子。
“那好,我看你怎麼做。”
弄來了想要的糖,折錦衝了些熱水將其化了,邊沖水邊攪拌,剛剛衝到看不見糖粒的程度。糖水準備好,折錦拿刷子蘸了糖水刷上擀好的面,然後再刷上一層清油。慢慢捲起來,掐緊兩頭和縫之後再平均掐成幾段,擰了成為大小合適的劑子——可以放在鍋上烙了。
其實烙餅是最簡單的一種餅,折錦經常見鍾娘做,自己也經常吃,因此自己做時並不陌生,頂多是做的時候需要想想有什麼地方需要注意的——不要把鹽或者糖水灑出來。
忙活近一個時辰,烙餅全部放進了籃子裡,頭一天沒賣掉的折錦熱了熱,還放進籃子裡。
攤子還是那個攤子,可是人有些不一樣了。當天走過烙餅攤的人們不約而同地看見了一名清秀的少年站在烙餅攤前,那滿臉皺紋的老漢反而成了無足輕重的背景。折錦不僅人長得俊秀,而且一眼看過去還很乾淨。一頭墨玉般的長髮梳得極為妥帖,在腦後以藍色髮帶繫好。同樣藍色的粗布短打沒有一點汙漬,顯得整個人清爽而麻利。袖子挽到手肘處,露出一對白皙的前臂和骨節分明的手。因此當折錦往攤前一站,便有好奇的姑娘上前買了張烙餅,順便跟少年搭訕幾句。
“夥計,這烙餅味道還不錯,是你做的麼?”
“是啊,今天早上剛烙的,還熱乎著呢。”折錦笑笑,嘴角邊露出一對淺淺的梨渦。他的微笑並不如人們常說的那種驚豔,卻有著另一種感覺,暖暖的,讓看的人感到很舒服,而且不含雜質,猶如他的眼神,清澈得能一見到底。
那姑娘看得微紅了臉,說道:“再給我拿一張烙餅。”
折錦沒有立即給她,而是問道:“姑娘,今天剛烙了甜味的,你要不要嚐嚐?”
“有甜的?也好,我嘗一嘗。”姑娘抿嘴一笑,目光瞟到折錦的手,指甲彷彿一扇扇粉紅色的小貝殼嵌在修長的手指上,指緣修剪得整齊乾淨,手背上光滑得好比貼上了薄薄的玉石,玉石下隱約可見青色脈絡——完全不像是幹過粗活的手,怕是連富家公子的手也比不上眼前這雙呢。
姑娘看得有些愣,直到折錦喚了她幾聲後才紅著臉接過烙餅離去。
有人開了頭,烙餅便好賣了許多,甜的賣得更快。於是折錦便一邊招呼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