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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殘留我記憶中的,正是他完美的側臉線條。
那座城市距離此地四小時車程,火車上除了我,也有不少高中生模樣的孩子,但大多三兩結伴,吵吵鬧鬧地打牌喝酒,無一刻安寧。感覺那群孩子中有人在偷偷打量我,我佯裝不知,閉眼假寐。
出發前,我再次打電話給那家雜誌確認,核對了哥哥作為臨時模特的身份和住址。攤在桌子上的嶄新地圖上,那個小紅圈十分顯眼。即使閉上眼睛,我似乎還能看見它在我面前不斷跳躍。
陌生的城市。
我揹著揹包出站,進入了熙攘的人流之中。
悶熱,潮溼,下午兩點曬得人腦袋發漲的太陽,罕有的微風挾著旅人身上的汗臭味兒而來,我更加暈頭轉向。
當然不會有人來接我。可偌大的火車站廣場連個警衛也看不見。
我獨自坐在背陰處,漸漸稀少的人群,朝著各自的方向流去。
突然記起來,哥哥離開家的那夜,我也曾追到了火車站,偌大的廣場,只有零星兩三個人滯留。非常冷。
哥哥是抱著怎樣的心情離開家的?那之後,我時常想著這個問題。
也許是解脫吧?我們是沉默加暴力的非正常家庭,哥哥是這個家庭中無血緣關係的外人,哥哥……還是個非正常的男人。
在那樣的小城市,哥哥當年出的那件事簡直到了街知巷聞的程度。
他被捉到和人在賓館開房,對方也是男人,且有著足以使人恭敬起來的身份。
當時我對周遭人的議論大多不能理解,陌生的詞彙,曖昧的竊笑,哥哥的名字在城市的角落街道沉浮,被人的唾沫濺溼,成了一團髒而亂的破布。
我家也因此無法平靜,父親的店被迫關了幾個月,直到哥哥走後半年才重新開張。
七年之癢。
第二天一早,我就離開了青年旅舍,拿著地圖揹著包出了門。
昨晚下過雨,空氣溼潤,而且還沒來得及熱起來,我有點高興能以清爽的形象去面對七年後的哥哥。
不料,等我趕到哪裡時卻是人去屋空。
哥哥的住處多是租客,彼此最多點頭之交,所以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線索如此簡單地斷了。
反覆思量之下,我想還是再去那家雜誌社碰碰運氣,其實我也知道,如果那天接我電話的不是那個熱心的實習編輯,也許根本不會有任何人幫助我。
寫字樓底層的安保攔住了我,我只能安靜在大堂等待出版社的人領我上去。
上午十一點,飢腸轆轆,帶著的水也已經喝光,但我卻不敢離開,彷彿迷失於荒漠的旅人,焦灼而專注地等待救援。
等到那個透過幾次電話卻初次謀面的年輕編輯走到我身邊時,已經過了一小時。
“前段時間出過點事,所以現在保安特別緊張陌生面孔,不好意思了,讓你等了那麼久。”
上行電梯裡,我攥著剛到手的硬邦邦的名片,對著他搖搖頭,“沒事,您能抽出時間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反正這個暑假時間有的是。”
“打算用整個假期來找哥哥?”他問。
我聳聳肩,“不一定,沒準一會兒就見著了呢。”
馮編不置可否地笑笑,沒再說什麼。
一番細談後,我才知道這事遠遠比我想的複雜。
哥哥並沒有和這家雜誌社簽過任何形式的合約,而且因為最近工作量的減少,他差不多已經有三四個月沒有出現在這裡,所以聯絡地址的更改也無人知曉。
“我只知道他偶爾也為別的傳媒工作,比如網站的平面模特,還有DM之類,不過這幾個月也幾乎看不到了。”馮編推推眼鏡,“你上回打過電話來之後,我就一直留意著,但是……”
我沉默地捧著杯子,空空的胃被冰水刺激得緊縮,隱隱生疼。
也許是見我表情黯然,他立馬補充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希望,我給你幾個電話,你試著聯絡看看,那幾家工作室和他有長期合作關係,應該對他的事情比較清楚。”說完,他站起身,到桌前翻找起名片來。
“謝謝。”我道謝,緊張地盯著他的手,彷彿哥哥與我的聯絡的紐帶正在他的掌心翻飛,一不留神就會絞斷。
出了雜誌社,坐在快餐店吃東西看街景。
室內的舒適溫度加飽食讓我睏倦,窗外,有年齡相仿的男孩滑著輪滑飛馳過去,完全不在意天氣的炎熱似的。
我用可樂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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