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我躺在床上半天都沒睡著,過了藥勁兒之後,胃還是隱隱作疼。我大睜著眼睛看著昏暗的天花板,耳朵裡聽見姓唐那小子在客廳的呼嚕聲。
他八成是凍感冒了,呼嚕聲尤其刺耳,節奏還波濤起伏的。我認真聽了一會兒又覺得好笑。這小子還真好養活,擠在那麼窄小的沙發裡,吊著四肢一昂頭,五分鐘睡著,睡得還特實誠。
算起來我認識他都有一年多了,這小子一點變化沒有,每次見面就像條發不出聲音的大狼狗,齜著獠牙只知道哈氣吞口水,尾巴不停地偷偷搖。
他這種勇往直前的呆貨,其實往往傻人有傻福。而像我這種思前慮後、猶豫不決、計較太多的人,往往折騰半天,什麼都沒幹成。
他仰慕我,其實我看著他更好。年輕,有朝氣,有才氣,有天賦。
最重要還隨遇而安,惜福知足。
我對著天花板笑了笑,自覺心情複雜,往床頭摸了手機設了鬧鐘,閉目睡了。
第二天早早地起來要去上班,下樓買了豆漿油條包子。唐曉在沙發上睡得哼哼哈哈,連我開門關門都沒吵醒他。
我往他肉嘟嘟的臉頰上拍了拍喚他,他還閉眼皺著眉頭伸爪子撓我。
吃早飯的時候他又打了兩個噴嚏,我不動聲色地起身,去衝了杯感冒沖劑給他。把這小子感動的,捧著杯子垂著頭,嘴裡還笑,“嘿嘿。”
可歇歇吧您,大清早的別犯二了。
吃了飯,我借了套休閒服給他,跟他一起出門,我上班,他去劇團。這小子一路上都瞎興奮,腦袋擰來擰去地東看西看,就是不來看我。都站公交車上二十分鐘了,他才想起來似的突然問我,“你的車呢?”
“朋友的,”我說。反正破屋子都給他看過了,車的事情也不想再裝。
他哦了一聲,好像完全沒放心裡,天馬行空地就轉了話題,“你明天來上班嗎?”
“嗯。”
他就沒話了,又開始擰來擰去地扭腦袋。
下了車一起往店面和劇院的方向走。臨分手的時候,我問他,“你室友什麼時候回來?”
“晚上。”
我摸錢包抽了兩百塊錢給他,“先拿著,中午吃飯。”
他哦了一聲,半點沒跟我客氣,還順杆子往上爬,“我中午找你一起吃。”
“別來了,我中午忙,都叫外賣。”
那小子悶頭走了,簡直能看到一團黑氣從沒戴帽子的腦門上竄出來,把他團團圍住。
老子進店就被老二老三瞎起鬨,“啊!我中午找你吃飯。”“陸哥,我說小唐那身衣服有點兒眼熟啊?”
我理都懶得理他們,直接關了門進了裡間,估摸著小導演還在睡覺,給他發了條簡訊。
“抱歉,我最近手頭有事走不開,這個角色我另推薦一個合適人選給你。”
可能這也是隨遇而安、惜福知足的一種。我不是放棄掉這個事業,只是一樣東西如果堅持了太久還是停滯不前,可能真的需要醒一醒,做點兒調整。
13
我還給我小徒弟打了個電話。
兩個小時後他才姍姍來遲,穿了一身特騷包的時裝秀走臺裝,越看老子越覺得他跟小導演是一對藍顏知己。
小導演從沒跟我出過櫃,但我怎麼看他都跟我小徒弟是一路人。改天給他們倆約在酒吧,讓他們兩受相遇必有一攻。
“你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在睡覺啊師父!昨晚去酒吧HIGH到四點啊師父!”他哭兮兮地跟我說,“你看人家的眼睛都還腫著,出門前滾了半小時雞蛋。”
我往他腦門上彈了一下,行了趙小丁,外頭倆混球還探頭探腦地看著呢。早上唐慫貨站門口膩歪了幾句,上午你再跑我這兒娘一下,老子的性向跳黃河都洗不清了。
我拿小導演發那劇本給趙小丁看,他高興地“嗨!”了一聲,“我哪兒還挑啊!師父!你介紹的一定行!我演我演!我下午回去跟我經紀人說!”
“我最近練舞呢,”他跟我念叨,“可鍛鍊身材了你看我這小蠻腰兒!師父你要不要也來練練?我們教練可以單人教學的,可帥!”
練你毛線!老子要你的小蠻腰做毛線!老子真不是彎的!
一說這話題趙小丁就很興奮,鬼鬼祟祟地關了房門,湊桌邊來跟說低聲問,“哎,師父,說真的,那個追你的小GAY怎麼樣了?”
我腦子裡立刻浮現出昨晚唐慫貨在計程車上急赤白臉摟著我那一幕,雞皮疙瘩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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