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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導遊證出來,免票。
“我以前放假在這裡打工,”他說。
趙小丁自從跟他媽聊過他童年之後就對他刮目相看,一聽他還有導遊證,嘖嘖稱奇,“我以前也想考呢,沒考上,我背書特差!”
我帶了臺照相機,本來想拍幾張風景,趙小丁直接把扛相機的任務扔給了唐曉,“小糖包,小糖包,來給我和師父照一張。”“小糖包!我和羊羊羊來一張!”“小糖包,我們來自拍!”
我聽他語氣越來越親暱,趁著唐曉跑去買山泉泡的西瓜、小場記去幫忙,我把這熊貨揪過來,“怎麼著?你還看上糖包了?”
“唉,師父,我錯了,”趙小丁誠懇地說,“實話說我以前挺瞧不上他的,又傻‘逼又慫,罵他誇他都聽不明白,我可看不上傻帽了。結果你沒聽他媽說啊,他媽不是他親媽,他親爸媽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他現在爸媽是他大伯大娘,生不出孩子,從小把他帶大的。他特孝順,就是死了親爸媽之後有點兒自閉症,小時候連話都不說,他媽在家一句一句給他教他出來,他媽還說,幸虧是她身體不好,常年在家陪他,有人陪他他才漸漸開朗起來。他家又窮,他媽大小動了好幾次手術了,他從小就去他爸肥料廠幫忙,還去員工食堂幫忙洗碗刷盤子掙工錢,後來學切菜做飯……他媽說他爸一個月就掙那麼點兒,還有關節炎,明年又快退休了,他媽的醫藥費、家裡欠債什麼的,全指望他。這孩子也不容易啊……”
“臥槽,”我說,“人家比你大兩歲!別這孩子那孩子的!”
“臥槽,師父你還沒娶回家呢就護上了!重色輕徒!”
遠處唐曉一本正經地在這個西瓜上拍拍那個西瓜上掂量掂量,我一邊看著他一邊點了一根菸,微微偏頭問趙小丁,“那他爸媽知道他是GAY麼?”
“嗯……看樣子是不知道。”
我含了口煙慢慢吐出來。
趙小丁看我半天沒說話,“師父,你擔心出櫃的事兒?”
我嗯了一聲。其實我之前有考慮過這事兒,我光想著要是真彎了怎麼跟自己家裡交代,我喜歡誰就是喜歡誰,不會再去找個姑娘結婚糊弄家裡,還耽誤人家姑娘,父母這一關是一定要想辦法過的。只是唐曉這邊……我不覺得我父母那麼簡單就接受得了,而他爸媽,也不一定就看得開。
趙小丁肩膀一聳,“這個要隨緣,誰知道遇上什麼爸媽?我讀中專的時候出櫃了,學校裡的人都說我是屁精,我哭著回家吧,我娘還要喝農藥給我看。我爹把我揍了一頓趕出家門,再也沒給過我生活費。”
我往他腦袋上摩挲了摩挲安撫他,不過知道他現在也不在意,他早熬過那一段了,不管生活上還是精神上。
這個事我很早就聽他說過,所以才覺得唐曉的情況沒準更難。
我的情況也不簡單,我爸媽都在機關工作,最死要那點兒面子,一直跟左鄰右舍吹牛我在外面做大明星大編劇大電影,認識的都是那個什麼大紅女明星XXX啊XXX,就這麼陡然往他們臉上這麼潑一盆冷水,真心是腿都能給你抽斷。
“師父,”趙小丁說,“我覺得出櫃的事你可以不用急,誰知道你跟唐曉以後怎麼樣呢,你牽著他去跟家裡出了櫃,沒準第二年你們又分手了,那你完全是白捱了打。”
我笑了笑,低頭又抽了一口煙。
我沒跟他說過我有多喜歡唐曉,我自己都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能有那麼的喜歡。唐曉在電影院裡抱著爆米花桶的時候,在舞臺上上躥下跳的時候,在鏡頭面前聲嘶力竭的時候,在辦公室裡興奮地開啟香氣蒸騰的飯盒蓋的時候,在我沙發上捧著碗睜大眼睛一邊看電腦一邊呆兮兮刨飯的時候,在任何地方低著頭粗著嗓子跟我結巴的時候,我都能意識到自己臉上藏不住的微笑。
試鏡那天他撒潑犯二之後躺在我屋子裡,伸長四條爪子昂著腦袋毫無芥蒂地打呼嚕,睡得滿臉都是傻笑,我在旁邊看著他,突然覺得這就是一輩子。
冰涼的氣息突然湊了過來,一大片殷紅多汁的西瓜,唐慫貨粗著嗓子一擰頭,“甜的。”
是啊是啊,老子知道你,甜的。
……
我們在瀑布附近拍了不少照,潮氣弄得衣服都溼漉漉的。回唐曉家裡之後,大家都忙著換外衣,謹防感冒,就唐曉翻來覆去地擦我那相機。
我那是個普通的入門單反,讀書的時候燒錢買的,用到現在都六七年了,有些老舊,難為他比我還寶貝。
“喜歡上拍照了?”我問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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