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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治清明。”
“妙是妙,只是太難施行。可曾聞洪元改制?洪元年間是越太祖在位期間,土地稅是按人頭收的。這種方法,乍一看確實有許多好處。按人頭收稅,可將戶籍與土地制度相結合,使農民安於本業,不在城鎮四處流竄,跟著商人做些投機取巧的營生。但是,弊端卻也明顯。”
李煜天點頭,“正是。如一家有十幾口人,只有三畝地,連自己都養不活,何談交人頭稅?”
“朝中改革派痛陳利弊,上書欲將制改為按土地多少、優劣收稅。這一改革,遭到一批保守派老臣反對。最後有關改革的問題牽扯到了朝廷黨派鬥爭,兩派互相攻訐,藩王趁此舉‘太祖昏庸無能’為號叛亂。梁州勢力盤根錯節,如若行此制度,恐怕朝中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李煜天贊同地點頭,又道:“換官倒是另一條路。只是一時之間,官員貪腐證據難以蒐集。”
“不妨。可大開梁州府衙十日,昭告全州百姓聖上為其做主,可直接來府告御狀。百姓多有證據,查實者,就地斬殺。等回京後,再行指派此地官員。”
“嗯,還可起到敲山震虎之效。”李煜天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對了,朕已派人調查寶藏之事,你可還記得那日和你交手之人的形貌特徵?”
雲琛凝眸細思,道:“那男子身高魁梧,膂力甚大,可惜黑紗蒙面,臣……”李煜天一瞪眼,雲琛改口道:“……我未見是誰。”
李煜天輕揉雲琛垂髮,道:“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可別太生分。算了,這件事慢慢查。待梁州事宜處理完後,與我回九霄吧。”
雲琛有些猶疑,李煜天又勸道:“這地方窮山惡水,天氣又糟。勝王妃已懷身孕,再晚些,回九霄可更麻煩了。”
雲琛點頭答允,卻又惹起李煜天心底一股無名火:“你挺喜歡李靜兒吧?懷得這樣快。”
“我與她根本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夫妻之間臥床夜談,風花雪月,可是說不盡的樂趣。”
“你要我和靜兒說什麼?是議論她丈夫如何疏遠妻兒,還是討論怎樣才能恩寵不絕?”
李煜天見雲琛微有惱意,這才停了口舌之爭,卻仍是不甘心地將雲琛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貼著他的耳邊狠狠道:“雲琛,你給朕聽好。如果你真有打算移情他人,先給你自己買口好棺材吧。”
梁州府衙大開十日,門庭若市,往告御狀者絡繹不絕,紛紛出示證據。李煜天頒旨,命雲琛核實,若證據屬實,按律法嚴辦不赦。
十日之後回程途中,天上紛紛揚揚,遍灑玉片。雲琛信手一拈,晶片光潔,已不似先前如鹽幹固。
李煜天扣下聖駕上的紋龍金絲簾,語道:“這才好了沒幾日,可別再吹傷了。”
“我看今年雪品甚潤,州治又復清明,明年該當有個好年景。”雲琛漠然應著,卻仍盯著簾上紋龍。
“你生氣了……?”李煜天小心試探。
“從無。”
“朕不過調部分雲家軍駐守梁州。你也說了,梁州現在百廢俱興,從前荒涼貧瘠不論,如今倒要防備有朝一日東海上的流民島民來進犯。”
“臣乃雲家軍總帥,將士在苦寒之地戍邊,臣卻回九霄享榮華富貴,從今往後何以服眾?”
“勝王妃有孕在身,王爺擔憂妻兒回九霄有何不妥?天潢貴胄,生下來就是享樂的命,何必自苦?再言,你為了越朝,為了我做了多少事,誰人沒有看在眼裡?若有人苛責你,朕一概不問緣由,立斬不赦。”
雲琛本來神情僵硬,聽到這稚氣十足的話,開顏一笑。人心如火,總是來勢洶洶,誓要將那紅塵的千事百物都燒化作了自己的才肯幹休。慾壑難填,愛慾更如是。不僅要那人對自己千般疼愛,還要那人對旁人都視若無睹,橫眉冷對,更無饜足者,期冀情人對旁人拔刀相向都不為過。李煜天寥寥數語,甜得膩,卻也觸到了雲琛的心。
龍輦之外,神駿隨波乘風般飛馳,車上馬伕體格短小精悍,手執精鞭,給人四兩撥千斤之感。風聲大造,飛沙走石,他仍安坐其上,有條不紊地指引馬匹方向。梁州道荊棘滿布,野草叢生,他卻未出一點漏子。更奇的是,外面雜音紛擾,他凝神靜氣,還是將車內二人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那人心裡默嘆道:這人言辭、馭下也真有本事,人家分明在說如何服眾,他卻搬出恩寵之詞,箇中心機,著實複雜。
趕車的男子搖搖頭,鞭梢一揚,衣襬翻飛,眼神冽然望向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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