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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菡萏強自運功,抑住體內那股已漸漸不受控制的真氣道:“雲兒,無心,交託你二人之事,務必辦妥。我命不久矣。”
“母親,”雲琛道,“你的病,真已藥石無靈?”雲琛心內悲慟,小心攙扶凌菡萏坐下。
“大羅神仙再世恐也無救。我當日不顧自己實力深淺,強行修習血濺白蝶,就已經知道有今天。那武功,厲害是厲害,只是五分傷人,五分傷己。不過三月,我就要與你九泉之下的父王相會了。”言及雲易,她整個人都柔和得像春日裡破土而出的嫩芽。二十載前,煙雨江南,梨花桃樹,悽迷春色中,她抬眼一瞥,是那長身玉立的清雅青年。旁人告訴她:淩小姐,那是你的夫君。
她為那句“你的”,從日暮偷笑到朝日霞開。
雲琛見到母親的喜悅神色,心下更是悽寂。母親扮作師傅,在自己身旁一隱十數年。他不怨是假的,只是母親欺真瞞騙也罷,雷厲風行也好,甚至是她的不近人情——其實都是為了他好。
“你這孩子。”凌菡萏搖頭,“恨憎的時候就叫師傅,敬愛的時候就是母親。”凌菡萏掏出懷中明銳的玉佩,又道:“我是真真切切要與雲易見面了。這個留給你吧。日後怎麼樣,全靠你自己了。”
凌菡萏又在雲琛耳邊吩咐幾句,最後道:“東西到手了再給無心。”又轉頭對風無心道:“計劃前後詳情,不用說給雲兒知道。”
風無心和雲琛兩人齊齊下跪叩拜,雲琛喚“母親”,無心喚“夫人”,三人本都不是熱血之輩,此情此景,卻都勾起眼中的酸澀來。
凌菡萏道:“無心,日後也別叫我夫人了,我倆倒比我跟雲兒更像母子。如果你不嫌棄,也叫聲母親吧。”
“母親……”風無心低下頭去,拭掉頰邊清淚,道:“我定不負您。”
華年一瞬,陰鬥半生,所記非利非名,只有這斗室之內的片刻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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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龍戰關封禪受險劫 九霄城變生起詭譎 。。。
萬揆備善,只待一行。
九霄城內,因皇帝出遊,特地出警入蹕,掃清路障;又為防變生不測,守衛人員特地加強兩倍,只是所調派人員出自九霄守城軍士,未有禁軍之善戰。
越朝九代越德帝鑾駕在前,勝王緊隨其後。泰山一路,過谷經峽,一路上遍佈著險峻的所在。其中龍戰關可稱天險。龍戰一處,兩邊是緩坡,坡上密林滿布,中間一道小徑窄得驚人,如有伏兵在此,以羽箭或放落石攻擊,則關中行人幾無逃路。兼之關後來路有筠河擋路,關前是巍巍凌山。凌山山腹本有通道,只是昔年洪元改制,藩王叛亂,太祖為阻敵兵來勢,炸燬山道。所以行至凌山,只得繞路。
雲琛微感不安。他不曉凌菡萏計策,只感覺此行異樣。可惜君主封禪,勢在必行,以他之力也阻攔不了。
德帝一行行至筠河,一路平安無事。李煜天也知路道兇險,此時也是日午,於是派遣手下上龍戰關查探,餘下在此起灶吃午飯。
午飯之時,雲琛更覺氣氛詭異。他環視四周,只有春日裡尋常的草長鶯飛,一派寧靜祥和。心內不安更甚,對李煜天語道:“這個地方,表面看起來安穩,不知怎麼就是讓人惶惶不安。”
李煜天安撫道:“無礙的。”
手下探得龍戰關並無異狀,德帝聽報,下令午飯過後,過河後過龍戰關。河道並不寬,河上有一寬橋,人馬便從橋上過。
德帝封禪一行人已過橋大半,後面德帝與勝王的駕輿正要登橋,遠遠只聞一聲哨響,保護德帝官兵登時警戒。過橋之處是筠河下游,地勢不利,這時更聞上游水花響動,一艘艘戰船如乘奔御風,順流直下,戰船上人人配麒麟弓,六翼羽箭,黑布蒙面。守衛軍士見狀急速將德帝、勝王馬車護於人群最後。
雲琛心道一聲奇怪,去看李煜天時,那人在自己的鑾駕之內神態自若,坦然觀戰。一行人馬過橋者雖已大半,留下的一小半卻是既精於騎射,又長於肉搏的禁軍,戰船上羽箭如漫天雨雹飛來,最外圍的兵士豎好戰盾,以擋羽箭來勢。船中羽箭手瞄準禁軍胸前發弦,不料禁軍兵士全都配了銅製護心鏡,船上之人顯然吃驚不小。
船上進犯之人正與禁軍騎射相較,卻未見戰盾之下,一小撥人手執匕首,暗暗靠近河邊,悄無聲息下潛。待得船上之人反應過來,那一小撥人已遊至船後,掏出防水羊皮袋中早已準備好的火絨火折,將戰船從船後點燃。
戰船上的來襲者見此情形,驚慌失措,進退維谷,船中首領下令跳船。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