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頁)
後來只見過一次。
他騎著單車從校外駛來,後座上帶著他,誰也看不見誰,不知說了句什麼,龍頭輕晃,倆人一起綻滿孩子般純粹的笑臉。
陽光,張揚,那麼肆無忌憚的快樂,和青春。
像燃到極致淋漓的烈火,沒有聲音的,刻在記憶深處。
番外 賣牛腿的出牛腿,賣豬腿的出豬腿
彼時,他們將結束大學二年級的學業。
“明天考完最後一門,然後暑假,回家。去年此時,原之靖走了,我和陳默猶如血海深仇。我以為從此他是生命裡的一道傷疤。而今日,似乎一切重來,我倆如同困獸般糾纏相鬥。只是我沒有膽量去想,明年此時他將以怎樣的面目存在我的身邊,刀刃或是創口。
將來是一幅謎面,出題權我拱手相讓,註定成為手下敗將。
又及:教經論的老頭為人還算可以,把他畫的範圍背出來,明天及格總得有吧……?
——秦瑞。Xxxx年6月25日”
****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後的教室,有那麼點鬼子進村大掃蕩的架勢。人是早跑光了,只剩下我們438的三個留著解決內部事務。課桌椅散亂不齊,遍地扔滿了沒用的書和小抄。所以說中國的教育制度真他媽不知衝著什麼去的,堂堂一本科生,一學年讀下來,書本都新的跟西藏白哈達似的,放在書店和新書沒兩樣的東西,硬是隻能淪落到收廢紙的,就這麼著還處理的三錢不值兩錢。
去年考完試,朱蕭拿著一摞蹭蹭發亮的教科書,直奔校門口的收廢老頭。
“三元一本,十元三本,概不抬價,滿五本給你辦張會員卡,累計到十以成交價讓你選購一本。”老頭眼睛都懶得睜,用唱rap的節奏報出他的本本經。
那叫一霹靂啊!!!
“大、大爺……”朱蕭那叫一讚嘆,欽佩的嗓子都抖了,“你這價也忒低了點吧,這可是國教委指定教材啊,哪就這麼不值錢?”
“嘿嘿……”老頭莫測高深的笑著抬起眼睛,“現都什麼時代了,本科生都不值錢了。”
那次朱蕭捏著二十塊錢晃回寢室時,整張臉都憋成茄子色,“我操!”罵罵咧咧的坐在我床上洗腳,我那一千來塊的adiα3被浸得淌水,“我操我操……!”咕噥半天扯不出個所以然來,拔高了嗓子喊,“寧遠安,給哥哥加熱水!”
“還加!還加!”寧遠安亢奮地提著熱水瓶團團轉,“一整瓶的水都陸陸續續給你加了,你還有完沒完啊,憤青憤上癮了怎麼著?”
而這會兒,他的臉色憋得比那時更春意盎然,拉著寧遠安大眼瞪小眼地坐在我左邊的椅子上,仔細看,手微微發抖,估摸是考試結束給激動的。
我要笑不笑地半伸懶腰往椅背靠,二郎腿舉到桌面,跟陳默那人渣呆一塊的時間長了,這什麼難看的流氓腔都學會了。
“我知道……”朱蕭滿臉真誠,對著傻了吧唧的寧遠安傾訴,還特溫柔體貼地為他推推架在鼻樑上的細邊眼鏡, “……我知道你蠢,但沒想到你蠢成這德行。”
寧遠安的茶色頭髮“嗖嗖”地跳了兩下,回頭衝我關照,“秦瑞,你閃角落去,待會兒拳腳不長眼,朱蕭會自責連累你的。”
“怎麼著!怎麼著?還說錯你啦!”朱蕭撕心裂肺的吼,就差沒拿頭撞牆,“大大小小你也考試不止上百回了吧?回回找你作弊回回我被抓補考,要不是一個屋裡處了六百多天,我都以為你故意害我。你說你這不是蠢還能是什麼?”
“秦瑞你評評理!”寧遠安被惹急了,羊皮下的狼性小宇宙火速爆發,“究竟誰蠢!姓朱的你在後邊一敲我肩膀,我都差不多把身體鑽到課桌裡去了,就剩下諾大臺面上一整張試卷留給你,”邊說邊示意給我看,整個身體都紐成畸形了,“監考老太太一抬眼,就知道我是在給你抄,這我都不怕了,你還想怎麼樣!”
“寧遠安,以後考試我坐你後面。”我插嘴,真是感動。
“知道你夠義氣,又沒說你不上道,”朱蕭雖然還是氣急敗壞,但終究口氣放軟了些,“可咱們昨晚不說好了麼?我拍你左肩膀你就往左邊閃,拍你右肩膀你就往右邊閃,可你倒好,全她媽給弄擰了,我拍你左面你就氆氌氆氌衝右邊來,再拍你右邊你又火速左移,我視野再廣闊也只能瞪你後背,跟演雙簧似的。還把動靜折騰那麼大,監考老太太一瞅,怎麼說都是我對你的考卷圖謀不軌啊!啊……又得補考,又得補考,還有比我朱蕭混的更差的麼,龔而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