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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別太擔心了,會沒事的。”
顧國泰聽著門被從外面帶上,他獨自坐了一會起身離開。天空依然陰沉沉的,卻又不像立刻能下起雨來的爽利。這種天氣不會下雨,它像那種沒有開刃的刀子,鈍鈍的,永遠做不成血肉橫飛的始作俑者。顧國泰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閒逛,途經建築工地的時候差點沒跟某個載著建築用材的大貨車撞上,踩剎車踩的太猛,顧國泰的胳膊肘兒直接撞在方向盤上,咚的一聲悶響。原來看似不足掛齒的選擇竟將人一步步牽扯到沒法回頭的地步,總覺得有些事是有餘地的是回得了頭的,可你他媽的回頭看看……
顧國泰不知不覺中開到他跟許輝的學校,他下車走進學校大門,教學樓重新修過了,看起來比他們那時候威風多了。圖書館挪了地方,樓頂的那仨字換成了鎏金的。操場雖然擴建了,但他跟許輝坐過的臺子還在。他想走過去坐坐,卻又望而卻步。腦海裡閃過的一幕幕像坐著雲霄飛車,刷拉一下子划過去又像被擰斷了發條的兔子。
或許我這樣做是錯的。顧國泰想著就條件反射地抽了根菸點上,可煙還沒抽一半就被幾個學生會的逮住說這裡不能抽菸,還罰他二十塊錢。顧國泰沒脾氣了,倒被自己的倒黴逗樂了。他漫不經心地走著,也漫不經心地想著:輝子,要好好的,我重新追你。顧國泰難受,肚子裡彷彿平白無故地鑽進個哪吒,上躥下跳非要演出哪吒鬧海。這出戏是老戲,可悶在心裡演,就算精彩也只有自己一個人鼓掌,那掌聲悶悶的像弔喪。
顧國泰心想:只要你好好的沒事,我什麼都答應你還不行嗎。
這天雖不適合下雨卻礙不住它颳風,暮色降臨的時候四面八方彷彿被扯開了口子,風不要錢似的灌進來,刮的街上行人的衣服鼓鼓囊囊像揣了個娃娃。顧國泰就是在這時接到電話的,訊號不好,斷斷續續的像舊式卡帶特有的停頓聲。
顧國泰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胸口起伏,差點沒把手機捏碎。
許輝微弱的聲音夾雜在沙沙的電波聲中,彷彿被積沉了幾百年的故事。他啞著嗓子輕聲喊:“顧國泰……”
顧國泰的眼圈刷一下紅了,他的臉緊緊貼住手機,慌不擇言:“在呢,我在呢,寶貝兒……”
手機那頭似乎笑了笑,那微不可聞的笑聲被從窗戶刮進來的風吹散,漸漸遠了。顧國泰等來的是通話結束後特有的嘟嘟聲,裹著風從十層的樓上摔下去,碎了。
43、第四十三章 灰飛
顧國泰手心裡汗津津的,可全是冷汗,被風一吹,那涼意像零下十幾度時房簷上結的冰渣子。他垂眼打量手背上那道疤,彷彿一條扭曲噁心的蟲子沿著手腕往胳膊上爬。他收緊手掌,原本被修的平整的指甲卻深深陷進掌心的肉裡。也許在旁人眼裡他活該他自作自受,可他卻不比誰好過。
林溪默不作聲地站在顧國泰身後,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顧國泰猛的轉頭看他,那眼神活像頭受傷的野獸。看不見的傷口冒出淙淙的血,這讓顧國泰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林溪說:“他們已經在查具體的位置了,別太擔心,我很能體會你現在的心情。”
顧國泰往旁邊挪了兩步擺脫掉林溪放在肩膀上的手,林溪的表情還是和往常一樣淡淡的,顧國泰盯著他眼睛問:“你後悔過以前的選擇嗎?假如當時你和唐路聲都退一步,就不會是今天這樣。”
林溪嘴角掛了抹不易察覺的苦澀,他搖搖頭:“真正對的選擇是很少的,可以說幾乎沒有。之所以那麼多人後悔,大概是因為不滿眼下的處境。”
顧國泰聽了不吭聲,依然鍥而不捨地追問剛才那個問題:“沒後悔過嗎?”
林溪瞥了眼窗外漸暗的天幕,沉下臉來說:“後悔過,時常很後悔。”
顧國泰說:“我跟你一樣。”
李京依舊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房間裡的電子裝置發出滴滴的響聲,指示燈的藍光和紅光不停交錯,彷彿戲子臉上塗抹了一層又一層的油彩,又像弛張有度的鼓點,一下接一下重重敲在心頭。心口鈍痛,也許他不應該答應凌澤帶他來北京。凌澤喜歡溫馴地蜷在他懷裡,對待其他人卻總是張牙舞爪。李京很喜歡早晨一睜開眼就看到凌澤皺眉的小模樣,晨光柔和地從他臉上路過,乾淨的像內心深處的冰天雪地。他做過很多壞事,看,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懲罰來的這樣快。
顧國泰內心急的火燒火燎,汗順著髮絲滴下來滑進眼裡,煞的眼角很疼。林溪走過去詢問帶來的那幾個偵察科的下屬,每個人臉上都是愁雲慘淡,對林溪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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