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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而不是那些只在床上認真的人。
你啊……
你笑著搖頭,伸出手指點在我頭上。
如果不是你認真,我怎麼會跟你認真。
是麼?
我遲疑的問,有些想不起來當時是怎麼跟你認真的。我只記得那時我們對彼此表白心跡之後,情緒失控地啃咬對方的唇。剛開始我們怕被人發現,一星期只見兩三次面,偶爾碰到也假裝不認識。後來我忍不住對你說,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這樣偷偷摸摸的,還不如分手。
我其實很怕你一點頭,說,那就分手吧。
你卻一臉驚喜的看著我,抱著我高興的說。
我早就想跟你這麼說了。
我不悅地推開你,只覺得片刻前自己的滿腹擔憂好似個笑話。
那你為什麼不說?
我衝你吼。
你腆著臉,說。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你跟你家人關係不好,要是再有些什麼,鬧不好要後悔一輩子的。
我在心裡想,要是我因為這個跟你分手,才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我們開始出雙入對,雖然沒有在大庭廣眾下有什麼出格的行為,卻仍是很快注意到了,開始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沒過多久便被輔導員叫到辦公室去。我們承認了正在交往的事實,流言變成了現實,她幾乎把眼睛都給瞪出來了。
在對父母坦誠之後,你也曾問過我要不要去國外生活。我的回答是不。
你笑著點了點頭。
雖然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可這片入地依然讓我們眷戀。
你說。
不出國的話,我們就不能結婚了。
我衝你挑了挑眉。
這年頭離婚的多得是,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在一起就好了。
就這樣,我們在一起,直到二十七年後。
你拿起婚帖看了幾眼,放下,抬起頭問我。
去麼?
我不想去。
我神情懨懨的看著你。
可我們得去。
你露出無奈的表情,嘆了口氣。
是啊,這次不去不行。
二姐從小對你極好,當初還代替你去碰你父親那黴頭,這些年除了我姐姐每年一次的拜訪,小姑偶爾的電話,就只有二姐還會與我們聯絡。
現在我頭頂上客廳的吊燈,還是那時她挑的呢。
她對同性戀並不反對,這算是那個年代極少的情況了。最主要的是,這對同性戀中的一個,是她的弟弟。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弟弟。
她一直努力把你重新拉回那個家,每個春節都會打電話過來,問你要不要回家過年。你也回過幾次,當只有二姐與你父親在的時候,氣氛還算比較融洽,可一旦有親戚來訪,場面立刻僵硬起來。好幾次大年初一的晚上,我裹著棉被去給你開門,你疲憊的神情總讓我忍不住想說,別去了,下次不要去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那是你的家,我的家我已經回不去了,我至少希望你能回去。
可一次次的希望卻總變成失望。
有次春節,你半夜回來,從不喝酒的你喝得酩酊大醉,抱著我不說話直流眼淚。我撫摸你的背不斷安慰你,把你當小孩子一樣輕聲哄著,你終於哭了出來,撕心裂肺的哭聲裡夾雜著模糊不清的呢喃。
我仔細聽著,卻忍不住也紅了眼眶。
你一直在說。
我對不起爸……對不起爸……
你就像不會說話的小孩子一樣,不斷的重複著那句話。我抱著你,想起我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姐姐,心裡酸楚難當。
等把你哄睡著了,我去浴室拿毛巾給你擦身子,無意間往鏡子瞄了一眼,才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我這才發覺心裡其實埋藏了很多很多的歉意,有對父母的,有對姐的,更有對你的,對你家人的。我恨自己當時只顧自私地抓住你,只顧拉住你不讓你離開,我更恨自己此時此刻的無能為力。我沒有辦法向你說明,我愛你,很愛你,所以即使預感到你會永遠回不去你的家,我也還是用自私的、盡全力的抓住了你。
是我要你公開我們的關係。
是我強拉著你跟親人面對面說明然後決裂。
我活了二十多年,遇到你才真正嚐到了活著的滋味,我怎麼能放開你。可我拉著你不放,卻又是害了你。
我禁不住想,如果那時我放手了,你現在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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