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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朝宇顫抖著雙手繫好皮帶,根本無法把腫起來的後背挺直,放進裁剪合身的常服裡,咬牙死撐的時候,江揚的聲音再次響起來:“24小時禁閉,林硯臣,帶他走。”
林硯臣駐足不動,江揚冷冷挑眉:“去!飛豹團的規矩是我定的,就要帶頭遵守。我承認蘇朝宇是我最器重的軍官之一,對他的懲罰更是要比他人嚴厲,否則,我豈不是落下包庇袒護的罪名?”說著,目光就落在五班吳小京身上,狠狠一剜,那是真的憤怒。吳小京不敢低頭也不敢挪開目光,更不敢裝作沒看見,只能拼命睜大眼睛,快要瞪出淚水來。
蘇朝宇被林硯臣半拖半攙地弄出禮堂的瞬間,聽見江揚高聲通告全體夜鷹偵察連:“蘇朝宇的過錯和委屈,你們都看見了,記住……”雖然沒有聽見後面說了什麼,淡淡一個“委屈”,就讓蘇朝宇不爭氣的脾氣飛速降到了最低點。
飛豹團就用這樣嚴厲到苛刻的手段培養了服務整個布津帝國邊境安全的陸戰人員──確切地說不僅僅是陸戰,飛豹團只有五個空戰班,卻都以一當百。江揚看著自己親手圈地規劃、並參與挖了三天地基建起來的飛豹團駐訓場在後視鏡裡漸漸遠去,狠狠捏碎了手裡的礦泉水瓶,僅剩的十幾毫升水撒在軍服上,他毫不在意,只是埋頭思考,思考三個月的整改期,思考蘇朝宇,思考他的能掌握的一切一切。
終究,他還是忍不住撥通了林硯臣的辦公室電話。
“老大。”
“怎樣?”
“在禁閉室裡了,情緒還算穩定。”
“這就好。有傷,就別給他吃任何油膩的東西。”
“呃……”林硯臣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卻又不能不說。
“哦。”江揚苦笑了,閉上眼睛靠在汽車座位裡,調整了一下耳機的角度,“我忘記了規矩,飛豹團的禁閉是沒有食水的。”
“也沒那麼野蠻。”林硯臣想盡力讓氣氛輕鬆一點,“五小時會送一次水進去,雖然不多,但是夠喝。”
“替我好好照顧他。”江揚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非常模糊,看不出到底是揪心還是歉意,又不得不在林硯臣面前把話說出來,於是彷彿不那麼理直氣壯似的。
林硯臣的回答果斷乾脆:“是,我知道該怎麼做。”
江揚滿意地掛掉了電話,在不算漫長的旅途裡沈入淺眠。除了程亦涵在身邊的幾小時睡眠,他整整40個小時未曾進入深度睡眠,加上胃病時不時騷擾,身體狀態非常不好。
多虧有了身邊這些可以交心交肺的人……他想著,程亦涵、林硯臣、凌寒、慕昭白等人的面孔像電影膠片一樣幀幀層層滑過,多虧了有蘇朝宇──儘管蘇朝宇帶他不少麻煩──有他在左右,自己的柔軟就不必總是和硬殼摩擦,那些不願讓外人瞧見的傷痛,也找到了最溫和的醫療。
可是朝宇,我今天是不是出手過重了呢……
外務省的工作對於年輕的江立來說,比以往的工作要稍微輕鬆一些,雖然責任更加重大,但因為過去有差不多十年的工夫他每週至少參加一場國宴,於是旁人看來晦澀的外交辭令禮儀甚至綿裡藏針的交涉對於他而言都駕輕就熟。唯一的麻煩在於他不得不總是出差,現在他就在距離布津帝國上萬公里的異國,躺在國賓館舒適的床上用簡單的瑜伽伸展動作來舒緩整日飛行之後的疲憊。
他的私人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私人手機也是軍部特別供應的,雖然不像哥哥的那隻一樣堅固不摧,功能卻也差不多,能夠全球定位,能夠根據號碼顯示出號碼持有人的全部資料等等,此時超大的高畫質彩屏上,藍頭髮的英俊青年正愉快的微笑著──居然是蘇暮宇。
江立抓起電話,蘇暮宇是個低調憂鬱到神秘的男人,而又在某些方面驚人的無所不能,他不喜歡跟人深交,也不喜歡麻煩別人,主動打電話過來,還是第一次。
“喂,江立麼?我是蘇暮宇。”蘇暮宇的聲音比蘇朝宇要低而且柔,聽上去就能想象到對方臉上溫柔而謙和的微笑,但跟笑容不代表快樂或是悲傷一樣,這聲音也永遠聽不出悲喜。
“暮宇哥哥?”江立愉快地倒在柔軟的靠墊上,“還沒睡麼?”說完才忽然想起,這個國家跟家裡有快7個小時時差,這邊已過午夜,那邊卻還是晚飯時間。
“嗯?”蘇暮宇顯然愣了一下,“你在國外?會不會打擾了你?”
“在西法爾頓共和國,不過沒關係。”江立連忙說,“剛洗完澡,沒什麼事。”
“哦,那就好。”蘇暮宇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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