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頁)
又遞了進來。蘇朝宇把它們想象成林硯臣和凌寒,飛快地吞進肚子裡。
“喂,如果……”蘇朝宇邊嚼邊試圖威脅,但一瓶500ML的乳酸飲料被順了進來,還體貼地插好了吸管。
蘇朝宇呼嚕呼嚕地開始吸飲料的時候,吳小京飛快地開啟了門。一肚子火的夜鷹班長正拿大門撒氣,一腳踹出去,已經開了鎖的大門立刻四兩撥千斤地閃開了,若不是身手利落,蘇朝宇怕會閃著自己的腰。吳小京早飛快地跳到門外去了,叫囂:“我去照顧羅燦排長。”
蘇朝宇憤憤地把喝空了的飲料瓶砸向他過分活潑的班副,雖然沒有命中目標,但所有的脾氣都在這狠狠一甩中發洩乾淨,他在夕陽中站了片刻。濃烈的火燒雲把半邊天空染成美麗的金紅,冷冷的夜風卻囂張地颳了起來,吹得人身子一陣陣地打顫。大多數工作人員已經下班,挖掘機也已經停止了工作,只有輪值的搜救小隊還在不屈不撓地尋找著最後的希望。林硯臣一個人站在飛豹團團部大樓長極了的影子裡,沉默如同一杆標槍。
蘇朝宇大步走過去,林硯臣迎著他轉身,然後悽然一笑,伸出左手,攤開手掌。
一枚磨損嚴重的軍靴掛扣靜靜躺在藝術家的掌心,蘇朝宇覺得眼前有些模糊,夕陽柔和的金紅色光芒讓那枚亞光的鉑金小飾品上籠了一層非常溫暖的光暈。蘇朝宇強迫自己穩著手指伸手過去拿,但劇烈顫抖的身體卻不受控制,掛扣被拿起來又從指間滑落,蘇朝宇蹲下去撿,然後看見一滴一滴的液體打在地上,不受控制。
那是什麼時候,他從飛豹團風塵僕僕地跑回基地指揮中心的指揮官官舍,那個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週末還在自家的辦公室忙公事,蘇朝宇只能蓋著毯子在沙發上睡午覺打發時間,因為委屈和憤懣,連軍服都沒換下來,一心打算晚飯前就回營地,讓上司情人也嚐嚐被冷落的味道。
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醒過來的時候,正是午後陽光明媚的好時光。他的情人卻已經不在書桌後面了。蘇朝宇坐起來的同時,門開了,江揚拎著一隻小提箱走進來,另一隻手捧著茶盤:“醒了?”說話間把茶盤放在沙發旁邊的茶几上,倒了茶遞到情人手裡。
茶水清香,點心美味,蘇朝宇正準備邊吃邊跟情人艾薩克嬌的方式抱怨他的冷落,江揚已經在他面前席地盤膝坐下,毫不客氣地搬過蘇朝宇的左腳放在自己鋪了一條棕色皮革的膝蓋上──為了表示氣憤,蘇朝宇甚至室內鞋都沒換,軍靴和主人一樣風塵僕僕。
蘇朝宇當時自己愣住了,怔怔地看著那個被六萬官兵景仰著的、神一樣的老大細心地先用軟布擦去軍靴表面的浮塵,拆下鞋帶,然後在不同位置擠上七八塊綠豆大小的鞋油,再用一隻淺駝色柄的鞋刷細緻均勻地攤開到軍靴的每個角落,直到無處不亞光為止。這些事他做的自然而然,甚至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跟蘇朝宇聊著飛豹團。手工製造的天然鞋油並沒有刺鼻的化學氣味,反倒有一種淡淡的甜杏仁般的香氣。右腳也擦好之後,江揚很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左邊軍靴上鞋油的吸收程度,然後滿意地又把它搬起來,依舊放在膝蓋上,繼續用那隻淺駝色鞋刷由慢而快細緻自如地刷著鞋面,每個細微都角落都不錯過,直到皮革漸漸泛出珠圓玉潤的光澤才停手。對於大多數軍校畢業生,給高年級的學長擦軍靴幾乎是一種必修課,但蘇朝宇從來沒見過任何人比江揚更認真地做這項簡單極了的工作。琥珀色眼睛的年輕人拒絕用鞋蠟之類的化學產品,只用一塊細絨軟布,由鞋頭至鞋尾循著同一方向高速地舞動手臂,直至軍靴變回潔淨堂皇的本來樣子,又給鞋帶細緻地擦了油,晾乾,親手穿回軍靴上,繫好,才滿意地收拾好工具站起來,說:“我去洗手,等下一起去吃飯吧,然後我叫司機送你回去。”
像意識流的電影,只有隱約的聲音和連續不斷的影象,沒有背景音樂,沒有,他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任何媒介多餘的輔助渲染。江揚指尖裡夾了一絲鞋油,蘇朝宇就拿著用修指甲的工具幫他小心地撥,偶爾抬頭,愛人側面的弧度清晰可見,是的,清晰可見,即使人不在面前,即使蘇朝宇沒有學過畫畫,他也一樣能勾勒情人的側面,專注、美麗,臉上泛起淡而亮的光暈,他們不說話,彼此一心一意滿足著小小的幸福,光影短長,一切都如同設計好一樣,溫心,溫情。
廢墟前的蘇朝宇閉上眼睛,記憶裡的那一天,窗外也是這般夕陽西下,金紅色的天空,斜斜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賴在沙發上不動,直到情人無可奈何地回來抱他,他才像只小老虎一樣躍起來氣勢非凡地把毫無防備的對方按在沙發上。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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