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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推著車子在街上走了一段,雨越下越大,李石說,
“今晚都去我家算了。”
黎暉說,
“去你家不嚇死你媽嗎?算了,你回家吧,我有地方帶平子住。”
路雲平沒想到黎暉會這樣說,小有點驚訝,又有點高興,他跟在黎暉後面,騎了半個多小時車終於在西大街琉璃巷停了下來,路雲平看過去,巷子裡沒有路燈黑漆漆的,忍不住問,
“這是哪兒?”
黎暉在一間院子口停下,伸手到書包裡掏了半天,掏出一串鑰匙,開了門上的鎖頭,對路雲平說,
“進來從裡面把門插上。”
那門非常的窄,進去又是三米多窄窄的甬道,向右一拐才露出巴掌大的院子來,這是四合院拆出來的小院落,裡面只有一間半房子,院子中間有一個自來水管。
黎暉把車子停在屋簷下,進了屋拉亮燈才叫路雲平,
“你進來,車子就扔外面吧。”
屋子不大,挨窗戶是一張大床,旁邊放著床頭櫃,靠牆是個三開門帶鏡子的大立櫃,屋子正當中是一個小圓桌,配了三把摺疊凳。
“隨便坐,我燒水,你等一下。”
黎暉到隔壁廚房燒水,路雲平打量著這個房間,桌上落著點灰塵,但是床褥都很乾淨,像是住人但不常住的樣子,主人的照片擺在床頭櫃上,路雲平看著扎眼又扎心。
不一會兒黎暉提著熱水壺和臉盆進來,
“先洗一下吧,我下點面咱倆吃。”
路雲平說不出話,只能點頭,兩人沉默著洗漱完,又沉默著吃了飯,黎暉收拾完畢,拿出酒精,
“我給你清理一下?”
路雲平立即想起上次衛生紙貼臉差點窒息的事情,連忙搖頭,
“不了,不了,就這樣吧。”
黎暉也不強求,從抽屜裡掏了一包煙擺在桌上,路雲平一看,白紙包著沒有任何商標,只在下面寫著鮮紅的‘特貢’字樣,這應該就是陳開宇弄到的軟中華了。
“煙都溼了,你就湊合抽這個吧。”
煙抽到一半,路雲平說,
“我打架是不是有點弱?”
黎暉一點面子都沒給,坦誠的回答,
“很弱。”
“哦,那你今天不來,我肯定被
打殘了。”
“這種架,你不可能面面俱到,逮住一個就要下狠手,場面鎮住了,你就有機會跑。”
路雲平看他一本正經的,忍不住笑了
“當流氓學問還真大。”
黎暉也跟著笑了,吐出一口煙,路雲平看著他,覺得心裡像有個針尖在扎,麻嗖嗖的,
“我們還是夥計嗎?”
黎暉撇了他一眼,
“瓜皮,不是夥計,你現在就在工地上躺著呢。”
“那你……不生氣了?”
黎暉搖搖頭,想了一會兒又說,
“其實你都知道了吧,我喜歡的人就是我哥。”
☆、夥計
路雲平心裡翻江倒海,卻找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說,他甚至沒有勇氣側過頭看黎暉一眼。兩人都直直的看著漆黑的窗外,雨漸漸小了,正順著老式的木製窗欞滴滴答答的落著,黎暉站起身把窗臺上那一小盆仙人掌放回桌上,然後平靜的站在路雲平跟前,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事,不過我哥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人。”
路雲平抬頭看著他尖尖的下巴,有點失神,黎暉續上一根菸,眼神有些黯淡,
“無論怎麼樣,平子,你都是我夥計。”
路雲平想一腳把桌子踹翻,或者拿個湊手的東西的砸過去,再或者把黎暉緊緊的抱住,然後大聲說,去你媽的夥計,但是他對上黎暉平靜的眼睛,卻什麼都做不出來,只能木訥的點著頭說,
“嗯,夥計,你也是我最好的哥們。”
黎暉聽到這句話,一下輕鬆了很多,他挨著路雲平坐下,用肩膀碰了碰他,
“我已經和你坦白了,也該你說了。”
“說什麼?”
“裝傻是吧?你不是說對夥計不應該藏著掖著嘛,那你喜歡的是誰?”
“我沒有喜歡的人。”
“你那天不是說你有嗎?”
“我瞎說的,真沒有喜歡的人。”
路雲平側過頭看著黎暉,他十七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了什麼是痛苦,痛苦其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