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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暉吐了一口煙,靠進沙發裡,
“這事兒和路雲平沒關係,路雲平也不希望他離開龍騰,他那些錢是兌了龍騰的原始股,具體我不清楚,但是……”
林建東半掛在沙發上,費力的指著黎暉,打斷他的話頭,
“你不清楚?你不清楚你和他打的什麼狗日的賭?”
黎暉心虛,閉嘴不說,林建東卻來了勁頭,他放棄了掙扎,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抵著沙發,指著黎暉,
“讓我離婚?我他媽的能離婚幹嘛還結?都裝什麼純情逼啊,老子就是睡他又怎麼了,就睡一輩子,怎麼了?老子離了婚,難道能娶他嗎?你們都他媽被屎糊了腦袋吧?你,黎暉,就是你,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嗎?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啊,我和你能一樣嗎?他陳開宇和你能一樣嗎?要不是你逼他,他會殺人嗎?他會坐牢嗎?他他媽的會現在生死未卜嗎?”
黎暉覺得自己突然被一大把銳利的鋼針釘住了,疼的鑽心,但一下也動彈不了,而且感覺不出是哪兒疼。
林建東氣力耗盡,緩緩的的靠在沙發上,可是心底的怨氣還沒出盡,
“你禍害了陳開宇,還不長記性嗎?現在還來禍害我,我日你媽,我才
不上你的當,只有蔣進這個□貨才信你,對,他就是婊(馬賽克)子貨!婊(馬賽克)子貨!”
林建東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頭垂向一旁,悶悶的睡了。偌大的房子裡,又只剩了黎暉一個,活死人一樣窩在沙發裡,眼珠子都疼的不能轉動一下。
這些事情,多少年沒人提起了,準確的說,從陳開宇出事後,就沒人在黎暉跟前提過一個字,日子久了,黎暉都誤以為這是自己的秘密。
陳開宇結婚的事情,他當時不知道,那個時候心思都在李萍身上,因為李萍想看兒子結婚,那會就渾渾噩噩的娶了王欣——陳開宇也是同意的,婚禮都是他為這個弟弟操辦的,很風光。可是黎暉看得出陳開宇痛苦,他那時覺得,自己娶了別的女人,其實是對陳開宇的一種背叛,所以婚後他幾乎不在家過夜,晚上總是找藉口出去,大部分時間都是和陳開宇在琉璃巷的小院子裡渡過的。
那會兒陳開宇已經開始工作,因為單位離得遠,陳開宇就買了輛車,每天晚上回來和黎暉溫存一夜,天不亮就開車走了。偶爾也會有值班或者開會,戒嚴等等不能回來,黎暉晚上就去找路雲平磨時間,倆人坐在大馬路上吹啤酒瓶,一吹就是一夜,然後各自吐著回家。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王欣意外懷孕,兩人低調的辦了離婚手續,黎暉覺得解放了,以後就是和陳開宇無拘無束的日子了。
那個夏天西京城的改造工程剛剛拉開帷幕,黎暉找了張紙在上面畫房子,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陳開宇看,
“哥,攢夠了錢咱不買房子,咱們自己蓋。”
陳開宇把他摟在胸口,指著畫上一格一格的問,
“這是什麼?”
“這是客廳,我要在這兒擺一張大大的桌子,到時你做上一桌子的飯,叫平子,石頭來吃,還有琦哥。”
“呵呵,你也得學著做飯吧?”
“哥,你猜這是啥?”
“你畫的太難看了,我猜猜哦……臥室?”
“呵呵。”
“買一張大床咱倆滾?”
“我聽人家說中東的手工地毯最好,到時我要訂一塊。”
“行,小暉要啥都行,那你這麼多空房子給誰?你不會想讓你那些夥計都搬來住吧?先說好,我不同意哦。”
“哎呀,我們要請人啊,保姆啊,廚師啊,我還要請保鏢,石頭太不能打了,到時都住在這裡。”
那時黎暉還年輕,對生活有無數的想象,他每天都在打聽什麼好吃,什麼好玩,什麼東西奢侈,每天都在學著花錢,他要過人上人的生活,而且是和陳開宇一起。
後來,他已經變成了西京城的黎哥,卻仍然還窩在東郊小小的家屬院裡,他那些錢都只是賬面的數字轉來轉去,他除了有一部二百萬的
車以外,幾乎別無家當。因為……陳開宇不在了,他那些奢靡的構想缺了最重要的一角,再也無法完整。
不過當時黎暉並不知道,他成日陷在晚來的青春躁動中,覺得全世界都裝不下自己了,而陳開宇只是默默的縱容著他,幫他做好一切能做的事情,然後看著他胡天胡地的作,無論闖了什麼禍,陳開宇都是摸著他的頭笑,或者親他的額角嘆氣,還有比這樣更幸福的嗎?黎暉回答自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