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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一根菸,摸著床頭的打火機點了火。
他沒抽過菸,不知道點菸時要吸氣助燃,於是磨弄了許久,菸管都快被捏爛了
才終於點著。
細長的白線往上空飄去,連帶嗆人的廢氣也跟著散發,他眉頭一皺忍不住要移
開鼻子,但頭才後退了半尺就停住,隨後像是下了決心似地,把菸拿近狠狠吸了一
口。
「Shit--咳、咳……」
瞬間塞滿口腔的辣,嗆得他喉頭乾癢、狂咳不止,忍不住飊出髒話。
「這什麼鳥味道啊,為什麼有人愛抽菸?」自言自語抱怨了一聲,又把菸拿近、
再吸一口。「咳咳、咳……」
房間裡漸漸被白霧填滿,廢氣指數直逼展克翔的忍耐極限,終於他猛開啟窗,
把手中剩餘半支菸扔了出去(環保的好孩子不可以這樣噢)。在窗邊迎著新鮮空氣深
吸幾口,他轉身倒回床上,視線透過略散的薄霧往上看,是朦朧的天花板。
展克翔嘆了口氣。
也許那人的悲傷寂寞未必是自己造成,但想到他在人海流連、與虛華繾綣,傷
心時沒有依靠、難過時沒有人照顧,雖知都已經過去,仍舊忍不住心疼。
很難捱吧。而愛逞強的你那時一定也什麼都不說,獨自承受吧。
為什麼那時候,我不在你身邊呢?
※
餘子謙的返家居然成了常態行程。
沒事先聯絡、也不期望家裡有人,他原本只是抱著一種連自己也不太明瞭的求證心情敲了門。是想求證什麼呢?
試探對方有多在乎?或試探自己的決心有多堅定?無論如何,當展克翔開門
時,寫滿眼底的驚喜高興,他不是看不出來,卻只有更加迷惘。
幾番反覆思量的決定,總是一再為了這樣的眼神動搖。是那個人的情太真、還是自己太容易感動?呆愣著被拉進屋內,餘子謙被動收下充滿歡迎之意的深吻。
他並不知道齊哥回來過,展克翔也沒說齊哥已經歸還了鑰匙,基於兩人心裡都有鬼,也沒人提出再多配一副的想法。
依然是敲門、應門的相聚模式,吃飯洗澡睡覺、偶爾上床,展克翔上班時,餘子謙在家發呆上網,沒班時,或外出走走、或看看電視,有興致時一起下廚、或者找地方練球;簡而言之,就是生活。
彷佛是查勤似的,餘子謙返鄉頻率驟增。就等哪次碰上家裡沒人、或多了別人的場景。哪怕只要一次,他就能夠理直氣壯地說:看吧。人與人的牽絆不過如此,不需要你的,終會離開。
分開是遲早的,所以他不會期待。
然而展克翔的挽回行動卻是愈發堅定,不但徹底在餘子謙家裡定居,就算人不在也會傳簡訊交待去向,連附近兼職的工作都轉正了,只有每月發薪日才回自家一趟。
於是在各懷鬼胎的日子裡,日曆一張張被撕下。
餘子謙發覺他想起展克翔的時間愈來愈多、期待休假的次數日益頻繁;等到他開始屈指算日子那天終於驚覺:這哪像是要斷的態度,搞不好姓展的根本就以為他們已經複合了!
這樣不行,或許該換一招試試。
※
展克翔站得老遠,擰起眉心死瞪著沙發上懶懶趴著、邊亂按遙控器邊吞雲吐霧的男人,後者察覺這道微刺的視線後,只是衝著他挑釁一笑。
“你夠了沒?”他是很想這麼破口大罵,不過每每話到嘴邊,還是恨恨地吞回去。
“幹你屁事?”能得到的,多半是這類回答。
原本顧慮他討厭菸味,餘子謙還會選在陽臺或屋外抽菸,然而最近卻是客廳臥房餐桌上,無處不來,甚至開始刻意拒絕一切善意、開口閉口冷嘲熱諷,就像是要故意氣他一樣。
展克翔心裡默唸著冷靜冷靜。他就是在激你,千萬不能上當。
生氣了,就等於給餘子謙藉口。他還記得餘子謙紅著眼大吼”不喜歡你可以走啊”的畫面。
他哪可能這樣就放手。
所以當餘子謙在室內抽菸時,展克翔只好躲到陽臺對著馬路生悶氣。
某人終於良心發現熄了菸,對陽臺叫道:「喂。」
「怎麼了?」
「到底為什麼,你要這樣百般忍耐我?」
「那你又為什麼要這樣百般測試我的底線?」
「我才沒有。」餘子謙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