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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賀景瑞杵在門口,一看他出來就急忙迎上去。
沈清源假裝沒看見人,從他身邊繞過去。
賀景瑞也不上來糾纏,就靜靜地跟在他身後四、五步遠的地方。
繞著古城走了一圈,尾巴緊緊跟隨。
再走一圈,還在。
沈清源咬著嘴唇加快腳步,賀景瑞也跟著快起來。
小鞋匠猛地扎進迎面而來的一對旅遊團,就聽到後面有人叫:“你怎麼走路的?”
“對不起對不起……”
“哎呀,看著點兒!長眼了沒?”
“對不起對不起……”
賀景瑞那喘著氣的道歉聲傳到耳朵裡,儘管不是對他說的,卻讓他感到一陣惡意的暢快。
穿過了人流,沈清源回過頭,注視著面紅耳赤的賀景瑞,惡聲惡氣地問:“你跟著我/幹什麼?”
“我怕你跑了,找不著了。”賀景瑞站在高原澄淨的陽光下,目光無比誠摯,有一種近似透明的無辜,可憐巴巴的。
“你別跟著我了,”沈清源鼻子發酸,抿著唇說:“我不想看見你。”
賀景瑞望著他說:“你原諒我吧。”
沈清源轉身就走。
“我沒出軌!”
沈清源加快腳步往前走。
“扔杯子是我不對!”
“我錯了!”
“我不要和你分手!”
沈清源仍無可忍地跑起來。
他飛快地跑出古鎮,一直跑到新城去的大路上。
汽車揚起的灰塵撲面而來,令他呼吸困難,胸口發疼,但他一刻不停地跑著,車輪碾壓路面的隆隆聲中,他仍然可以聽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不管跑多遠,跑多快,始終擺脫不了。
像是要跟他一輩子。
跑到實在跑不動的時候,他倆已身處一條不知名的小巷。
沈清源背靠牆壁呼哧呼哧地喘粗氣。
賀景瑞手捂胸口,慢慢地靠過來。
“你……可……真能跑。”沈清源閉著眼說。
“你忘了……我……練攤的時候……一星期要躲、躲幾次城管?”
話音未落,沈清源睜開眼,定定地看著他。
在那一刻,他想起了,他倆擠在小小鞋鋪的日子……
賀景瑞站在街邊吆喝擺攤——冬天蹲在寒風中吃冷掉的飯菜,夏天頂著烈日騎幾個小時的電動車去進貨……
還有那些水靈靈的提子,放在床頭的護手霜……
在他人生最灰暗的時刻,是眼前這個人陪著他吃苦,伴著他受累!當他難過到掉淚的時候,伸手為他擦乾淚水,賴兮兮地說:“清源,你還有我。”
那樣艱苦都過來了,現在又是什麼拉開了他們的距離?
他伸出手,指尖在賀景瑞頰畔顫抖著,想要接近,又遲疑地不肯落下。
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賀景瑞的臉上形成一小片陰影。在陰影裡,賀景瑞的眼眸漾著深暗的幽波,一絲絲蔓延而來,瞬間如海潮般將他淹沒。
緊緊抓/住他的手,按到臉上戀戀地摩挲著,賀景瑞喃喃地說:“清源,別離開我。再給我、給我們一次機會,好嗎?”
沈清源頭靠牆壁,眼裡映入一片蒼藍的天空,絢爛的陽光刺得他半眯起眼。
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心底無力地說:“就是他了。跑不掉的。”
是的,他跑不掉!縱使前面荊棘叢生,為了這個人,也由不得要闖一闖!過去的傷,未來的怕,都無法阻止胸腔裡躍動的愛意!
這是不是所謂的“緣”?抑或是“劫”?
終於,他緊緊抱住了眼前的男人。
緣也好,劫也罷,怎麼樣他都認了。就認他了!
賀景瑞一下一下地親吻著他受傷的額角,爾後和他頭抵頭,嘆息般地說:“對不起。”
又說:“你不在的時候,我都快死了。”
“我們不要再像以前那樣。”沈清源握著他的手輕聲說,“以後,我們好好的罷。”
“嗯。”
“好好過日子。”
“嗯。好好過日子。”
沈清源猛地把他的頭摁下來,用力地狠狠地吻上去……兩個人都哭了,邊哭邊吻,只是不願分開。
過了這一陣悲慟後,沈清源忽然發現不對勁兒。
賀景瑞燙得要命,撥出的氣息都灼人。開始他以為是在太陽底下跑熱了,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