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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前是朋友。”
宋清讓怔愣半晌,“那怎麼……”
盛安似乎是破罐破摔了,將他心裡的想法一股腦倒了出來:“我不想要你對我失望,所以沒有告訴你。你看,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以前也是個壞人。我檔案上的劣跡斑斑並不是憑空捏造的,更只是其中一部分。”
宋清讓也不曉得為什麼,他這次明明是打算好好說盛安一頓的,現在卻又被盛安牽著鼻子走了:“不是,等等……”
“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盛安說著準備開啟車門下車:“我自己回家就行。”
宋清讓眼疾手快地鎖上門,叫住盛安:“哎哎哎,你怎麼都不聽人把話講完的。”
盛安保持著面向車窗外的姿勢,甚至都不直視他的眼睛。
宋清讓忽然意識到,盛安這樣反常,也許是害怕聽到自己不再被信任。
可換個角度來想,即使盛安清楚地知道他的過去以及他所說的話,也許正在摧毀他們之間的信任紐帶,他依然選擇坦誠。
這份孤獨的勇敢,除了盛安,沒人會再有了。
誠然盛安是患得患失,跌跌撞撞地走在這條路上的,可誰也不夠膽去否認他的強大。
即便是宋清讓也不能。
宋清讓拍了拍盛安的肩膀,這是他們之間最平常的肢體接觸。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會無償幫同學補習,為了替路人追回錢財而受傷,為了被欺負的朋友出頭,明明不善交際,依然選擇挺身而出為老師解圍的人。”宋清讓指指盛安因沮喪而略略下垂的俊朗眉眼,“眼見為實。我相信你,就像人們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
宋清讓試圖讓氣氛稍微愉快一些,笑著責怪他:“再說,我這麼相信你,你多少也要信我一點吧?”
盛安有點委屈,聲音很小:“對不起,我不是想和你吵架。”
“我也不是想和你吵架,”宋清讓說:“我只是對你不願意讓我和你一起分擔這些,而覺得有點生氣。”
“我想要保護你。”盛安緩緩道出這些天困擾著他的那些擔憂:“你肯定會說你不需要,可是想要保護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不是人的天性嗎?至少在認識你以前,沒有人教過我這些。但我就是知道該怎麼對待你。”
宋清讓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清楚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為對方著想了。
汽車重新發動,他們不再談這些敏感而危險的問題。
他們說起清明,盛安的父母葬在松山南城的一片僻靜墓地,正巧宋家的祖輩也大多葬在那裡。
今年因宋父的急病,宋母也不能前去,本就只託宋清讓一個人去燒燒紙錢。
他們說好一起去。
宋清讓其實感覺有點奇怪,總像是見家長,又有點不像。
車子開到景西路,盛安準備下車,想了一路的宋清讓叫住他,道: “盛安,我有時覺得對你有一股無形的責任感。迫切地希望你好,更希望你健康快樂。這個世界,人情,或許虧欠你,我盼望我多多少少,能替你彌補一些。”
盛安修長的手指放在車門上,卻沒有拉動:“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宋清讓還算坦然:“對你始終偏心更多。”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因為同情我?”他的心裡有些小小的竊喜,但更多失落。
宋清讓連忙反駁:“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大人的世界裡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你不要總是用年紀來搪塞我,我或許比你小,但我不傻。”盛安又補充了一句:“並且比你能打。”
“這不是一碼事……”宋清讓扶額。
盛安反問:“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你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向我證明任何事。”宋清讓竭力保持淡然:“我自己在做什麼,我心裡當然清楚。”
盛安靜靜地看著他,說:“好。”
宋清讓不做聲了。
是,他也在害怕。害怕他讓盛安這樣大張旗鼓地走進自己心裡,並且有著充足的緣由,充足到他不能將盛安拒之門外。
他為什麼選擇了退縮呢?他分明還算得上半個年輕人,為什麼沒有盛安那樣的勇氣呢?
第27章。
這一年的梅雨季節來得有些早。
紅綠燈常在雨中被模糊成一團淺光,街巷中交錯的天線在微風中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