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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讓宋母先去二嬸家住一段時間。但二嬸家不大,宋父的狀況雖有好轉,仍是難伺候,便留在宋家,宋清讓和護工輪流照看。
高考完後八卦呈放射狀炸開,學生告訴家長,家長再告訴朋友,多的是對他“另眼相看”的人。
索性是找不到工作了,宋清讓又重操舊業,開始在家裡幫別人代寫論文。
盛安在放學後,會身手矯健地翻院牆進來和他說說話。
有時候來不了,也會打電話告訴他自己今天在學校裡做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宋清讓知道盛安在安慰他,在向他說抱歉,也在讓他安心。
奇怪的是他和盛安才認識這麼一年,他們之間的默契與羈絆卻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強烈與深重。
所以當家裡後門和他的手機都空空蕩蕩,安安靜靜的時候,他猜想是盛安那邊又鬧出了什麼么蛾子。
最後方輝證實了他的猜想,簡訊上隻言片語可見他焦急的心情:“宋老師,盛安今天找曹天增去了,受了傷,也不去醫院。您勸勸他吧,而且,我怕他沒人攔著,做出什麼事來。”
宋母正好摸黑回來看看宋父,宋清讓匆匆拿起衣服,告訴她自己要出門。
“你醒醒吧,兒子。”宋母心知肚明,拿著衣服,看向宋清讓的雙目泫然欲泣。可她不敢說得太過頭,“他才二十歲,不談你們都是男人,和一個比自己小十歲的人過日子,你以後會怎麼樣,想沒想過?”
“媽,我們不一定會在一起過一輩子。”宋清讓說。“我心裡有數。”
他說這話的時候,話裡帶著些現實的寡淡,但也有不切實際的期許。
宋母聽不出來話中的如履薄冰,只覺得兒子固執,就像他父親那樣,如出一轍。
盛安沒吃上晚飯。也不知道是被誰狠狠踹了一腳,胃疼得厲害。
他坐在沙發上,看向廚房,一把又長又鋒利的西瓜刀安靜地立著。
他仔仔細細的端詳。
宋清讓進屋來的時候,正看到盛安那樣的眼神。
他嚇壞了。
盛安最近時常會陷入這種陰鷙又可怖的神情裡,這讓他原本就英朗到有些冷冽的五官,顯得更加漠然而不近人情起來。
“盛安!”宋清讓走近才發現盛安身上是傷痕累累的,“怎麼受這麼多傷?”
這倒是明知故問,他原本也沒想著盛安去回答。
他起身去找醫療箱,盛安拉住他的手腕:“陪我坐會兒。”
宋清讓筆直站著,盛安晃了晃他的手臂,學著他的口氣:“聽話。”
宋清讓這才坐下。
盛安身上的味道,難得這麼不好聞。
混雜著血液,泥土還有汗水,把他身上原有的那股乾淨少年氣遮蓋住了。
現在的盛安容易讓他想起兇悍或是暴虐這些詞語來。
“你後悔嗎?”盛安問。
宋清讓看了看他,沒說話。
“你不要怕我難過。你騙我,我才覺得更難過。”盛安很平靜。因為宋清讓的答案他大概猜到。
“告訴我。和我在一起,你後悔嗎?”
這個狼狽不堪,但卻在骨子裡依然顯得驕傲又霸道的男孩這樣詰問著宋清讓。
宋清讓想了想,說:“有點。”
長久的沉默之後,盛安艱難地“嗯”了一聲。
盛安以前表達愛的方式就是佔有。
然而,當他看到周圍人對宋清讓的指責,流言對宋家的傷害,還有曹天增因為他的關係對宋清讓的不依不饒,他開始覺得佔有慾並不是一件好事了。
他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抉擇。
他想,如果現在的他沒有能力帶給宋清讓什麼,那麼他是否應該放手?
宋清讓長長嘆了一口氣。
用手掌穿過盛安的指尖,與他十指相扣,他們並排坐在沙發上,肩倚著肩。
“也不算是。”宋清讓又推翻了自己給出的答案,聲音疏朗,帶一點難言的緊澀:“後悔的話,每個人都會有。畢竟我們的人生處於不斷的選擇當中,很多,大小也不盡相同。大到你選擇一所將來要生活的城市,小到你買文具時選擇了一款不那麼好用的筆。做選擇時,我要試圖找到對自己最好的那一個,但同時也必須承擔隨之而來的後果。”
“所以一開始,我不敢接受。”宋清讓自嘲地笑了笑,“因為這個選擇太重大了,我不確定這後果我能否承擔。”
盛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