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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從外面開啟了,鍾黎全身上下都被淋溼了,本來豎起的頭髮也垂在了他的額前,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回來了?”雲景笙也不看他,只是輕晃著酒杯,杯中的紅色液體在昏黃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妖冶。
“嗯。”鍾黎的動作十分緩慢,他脫掉鞋子,一步步的向著雲景笙走近,行至之處都留下一條水漬。
“坐吧,哥哥好久都沒有跟你聊天了。”雲景笙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鍾黎頓了一下動作,隨即拉開那張椅子,鏡頭晃至他抓著椅子的手,已經是青筋暴露。
“要喝酒嗎?”
“為什麼?”沒由來的,鍾黎說出這句話。
雲景笙晃著酒液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即又繼續搖開。
“為什麼要這麼做?”鍾黎又問。
可雲景笙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唇靠上杯沿,酒液順著他抬起的角度流瀉至唇邊,雲景笙細細的品著,就像是在親吻著愛人一般。
“為什麼要這麼做!哥哥!”鍾黎終於爆發了,他奪走雲景笙握著的玻璃杯,一把摔在了地上。
酒液在地毯上蔓延開去,最終留下了一個暗紅色的印子。
“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呢……”雲景笙像是很惋惜的樣子呢喃著。
“哥哥,告訴我,一切都不是真的。”鍾黎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來,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雲景笙摸著鍾黎溼漉漉的頭髮,語氣溫柔著說:“怎麼淋溼了呢?就不怕感冒……”
“哥哥,你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鍾黎的哭聲愈漸悲傷。
雲景笙嘆了口氣閉上眼睛道:“這一切都是我做的,與你無關,就是這麼簡單。”
“哥,你回頭吧!”鍾黎抬起頭,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
“沒機會了。”雲景笙伸手看了一下表,“最後一個人已經死了,爸爸在九泉之下終於能夠瞑目了。”
“哥哥……”
雲景笙推開他,站了起來,向著外頭走去。
“哥!”鍾黎衝了過去,從背後狠狠抱住他,“我不允許!我不允許!”
雲景笙轉過身來,對上鍾黎的眼睛。
本來,按照劇本的走向,現在的他應該要望著鍾黎流下眼淚。
可是當他看到那雙眼睛,好不容易培養起的情緒全部消散去了。那雙眼睛,正在含情脈脈的看著他,那眼眶裡的淚水,誘1人心疼。
就是這樣的一張臉嗎?就是這樣一雙眼睛嗎?就是它們帶走了姚子謙,讓姚子謙沉溺其中,迷戀著,放肆著。
也是啊,就算是在演戲,他都可以如此動容,如果是面對著姚子謙,那該是怎麼樣的婉轉,怎樣的訴不盡。
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具身體,就是剛才抱住他的那陣心跳,它們得到了姚子謙全部的愛,踩碎了他十年的真情。
雲景笙眼裡的憂傷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燃燒著的憤怒。
就是在這個瞬間,鍾黎突然開口道:“哥哥……”
這一聲召喚,把雲景笙的魂給叫了回來,可是原來的狀態全都沒有了。他強制著自己壓下心頭那份燃燒著的火焰,伸出手,撫上了鍾黎的臉:“為什麼?你到底憑什麼?”雲景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音量說。
而在外人看來,雲景笙只是顫抖的了一下嘴唇。
在這樣的情況下,鍾黎的狀態也被影響到了,他恐懼的向後退了一步。
雲景笙拉住鍾黎的手,一把抱過他,說起了劇本上的臺詞:“這,是我的報應,是我應得的懲罰。”說完,他鬆開鍾黎,留下了一個冒向風雨之中的背影。
“卡!”導演喊了一聲,他盯著鏡頭,似乎是在思考著要不要重新拍一遍,畢竟到了後半段,這畫面似乎變了味道。
“沒事,就這樣吧。”程愈站在導演身邊道。
“這……”導演看了看鏡頭又看了看程愈,最終還是妥協了,“好吧,今天到這裡,收工吧!”
人潮漸漸散去,雲景笙已經卸好了妝,他對陸燁說:“送我回家吧。”
這時,褚航走了過來,他的語氣裡含著怒意:“景笙,你能跟我解釋一下嗎?”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太忙了,所以想幫你分擔一下。”雲景笙看向他,“那邊那位新人還在等你呢,褚大經紀人。”
褚航的神色終究還是有些荒亂,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事遲早會被雲景笙知道,但是謊言被揭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