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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以致於他居然忽略了官狁太過條理分明而冷靜的聲調。
「小舅,我好渴,有水喝嗎?」
「……我這裡只剩下啤酒,要喝嗎?」葉肆堯原本就是控制情緒的高手,沒過多久,已然恢復他一貫吊兒啷噹的神態回應,而這,令官狁悄悄鬆了一口氣。
「嗯!」他飛快點點頭。
葉肆堯站起身,以逃離般的速度進到廚房,暫時,他需要一點私人空間整理受到過度刺激的紛亂情緒。
大姊她……死了……?葉肆堯額頭抵著觸感冰冷的冰箱,茫然地瞪著其膠材質的光滑板面上映出的己身模糊倒影。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離開故鄉啊?身上流的血液,並非是葉家的,他不過是葉家好心收的養子。
從小到大,雖然沒有受到欺侮或排擠,但葉肆堯總是覺得自己與他的養父母及其他名義上的親人格格不入,畢竟,他的親生父母本來只不過是專屬於葉家的司機及傭人罷了,若非八歲時,一場不幸的車禍事故導致父母雙亡的話,他也不會被葉家好心收養,就連名字也改了。
名中,多了一個「肆」字,從此,他便是葉家的四子。
雖然就此衣食無缺,但年幼的葉肆堯需要的並不是那些外在的物質東西,或是優越的生活,在無數個難以成眠的夜晚,他只深深渴望這世上有誰能再度帶給自己溫暖的親情,為他驅逐痛喪父母的無邊孤寂。
而過不多久,他便幸運地找到了一名用溫情填補他內心空虛的人——葉家的長女,氣質高貴、溫婉,有如聖母瑪莉亞一樣的女人。
當年,只有那名溫柔的大姊是唯一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不管自己多麼桀傲不遜,多麼調皮搗蛋,總是既耐心又溫柔地照顧著他,把他當親弟弟一般地疼愛著。
一開始葉肆堯覺得這女人很煩,老是在身邊嘮嘮叨叨,關心這、關心那,簡直把自己當成易碎物品般小心翼翼,即使故意丟掉她最心愛的髮飾,也從不大聲斥責他,只無奈地笑了笑便算了,久而久之,下意識迴避他人憐憫目光的葉肆堯在不知不覺間對葉家長女敞開了心門。
或許這女人打從本能就知曉要如何馴服一隻愛鬧彆扭的野生小獸吧。
然而,當葉肆堯逐漸長大成人,開始有了性別意識時……卻該下地獄地對這名如母如姊的女人起了不該有的邪念!然而已經遲了,就在自己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十四歲小鬼的時候,溫婉的大姊早已嫁做人婦,水遠不可能屬於自己了。
可明明自己是最愛她、也最接近她的人啊……一開始葉肆堯還沒察覺到那是初戀,就算突然失去了,被另一名陌生男人硬生生從自己身邊將溫柔的大姊剝奪而去,他也只覺得哪裡怪怪的,心底好像有一塊肉被人挖走,空空蕩蕩的很不踏實,但也僅止於此罷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幾年,直到某天下午又晃去她住的地方,剛好撞見她沐完浴出來,柔亮長髮仍溼溼潤潤地盤在頭頂上,渾身散發出一股馨香,朝自己嫣然一笑時,腦袋一陣暈眩、血液瞬間逆流的葉肆堯才恐慌地發現自己想要這個女人,想要得不得了,也在同時,無比悔恨自己居然遲了這麼多年才發現他深深愛著葉家長女的這個事實。
突然再也無法忍受大姊眼中居然沒有自己!默默累積了好幾年的所有不滿與懊悔一下子在胸臆中爆發出來了。
無法忍受大姊愛上別人棄自己不顧!無法忍受姊夫不愛她卻娶了她!無法忍受大姊極力掩藏卻溢於言表的哀傷!無法忍受自己的無能為力!……一切的一切,逐漸超過葉肆堯所能忍受的極限,所以,他逃了,背起行囊逃到天涯海角,當一隻將頭深深埋起,什麼都不去聽、不去看的駝鳥。
當年的他,天真地以為這樣就可以減輕一點點內心的遺憾。
直到多年過去,好不容易在他終於逐漸釋懷了的時候,卻突然得知那名他至今仍用著靈魂深愛的女人,影響了他大半輩子的女人,居然……死了?徹徹底底消失在這世上!?葉肆堯既震驚又悔恨,無法原諒在心愛女人逝去的那一刻卻仍無知地遠在異國流浪的自己。
如果,當年他的年紀再大些;如果,他不是那麼自卑、自棄;如果,他更有勇氣點……他是否就能拋開一切顧忌,勇敢地追求心中所愛?這樣,大姊是否就不會死了?不!遲了!已經太遲了!人都死了……現在想這些「如果」還有何用!?葉肆堯!你真是個懦夫!真是個去他媽的沒種懦夫!無法剋制的,兩行溫熱液體縱橫了滿面。
敏銳地曉得可能需要等上一些時候,在等待的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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