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了個東西。
德馬遞給他的是個薄薄的白色東西,他起初以為是貝殼的破片。
「被警察抓到的時候,身上的東西都被拿走了,除了放在嘴裡以外無處可藏。」
「這是什麼?」
「是您母親的指甲,好不容易得來的遺物,請您收著。」
自亮一郎來到牢房起,德馬這才首度展露笑顏。
「本以為會如同戟葉蓼的花般帶有些許顏色,但光這樣看它,還真出乎意料地白啊。」
亮一郎將母親的指甲放進上衣口袋,然後用力抓住從格子裡伸出來的手。
「你把牛藏到哪裡了?」
似乎在害怕突然生氣的亮一郎,德馬顫抖著身體。
「你把偷來的牛帶到哪兒去了?如果把牛歸還,會從寬量刑。我也會拜託有力人士……」
「我無法歸還牛。」
德馬以顫抖的聲音斷然表示。
「無法歸還是什麼意思?你不可能殺了它們然後吃掉吧!還是把它們賣到哪裡去了?」
「牛死了,所以無法歸還……我也不是隻有今年才偷,每年將曲祭中供神靈寄宿的牛隻從神社境內偷走的人就是我。」
德馬沒有將視線從亮一郎身上轉開。
「我與沼神約定,每年都必須向祂獻上一頭牛作為供品……因為自己無力準備,所以就用偷的。」
亮一郎正要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此時他想起每年逢曲祭時節德馬就會回鄉。
「我非常清楚自己做了壞事。」
即使聽到對方坦承,亮一郎也不願相信。
「胡說!你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每年都瞞著大家把牛從神社境內偷走啊。」
德馬低垂眼眸。
「對人類來說的確不可能,但我可以驅使小鬼。每年我都派遣小鬼偷牛,把牛帶到山腳下,而今年我牽著命小鬼偷來的牛走在山裡的時候,被燒炭人看到了。」
德馬趁亮一郎不注意,把手自亮一郎的指尖拔出來。然後退到對方手不能及的牢房裡頭。
「我之前也告訴過您,我把小鬼養在身體裡,小鬼便成為我的手下,不論好事壞事,我都可以隨意驅使它們去做。」
德馬話說到這兒就打住,他俯下身去:
「我被逮補是好事。像我這種壞到骨子裡的人,還是關進牢裡比較好。也請亮一郎少爺忘了我,幸福地過日子吧。」
「我不接受!」
亮一郎砰地敲打著格子。
「我怎麼能接受!我搞不懂為什麼。祈求救我一命的明明是母親,你又為什麼必須奉獻牛隻給什麼沼神?你跟那個怪物到底做了什麼約定?」
對方沒有回答,沉默持續良久,對方總算低低開口說話:
「我第一次偷牛的時候才七歲,覺得偷竊的行為很恐怖,良心也受苛責。好一陣子都無法直視別人的臉。但每年每年重複同樣的事情,我的罪惡感也漸漸淡薄了。自從出現『趕牛』儀式後,大家都為牛不見而感到開心,所以我也不再認為偷牛有那麼地『罪孽深重』。不能後悔、不能喊停,也不能尋死的我,很害怕自己的心在這過程中是不是會被身體裡的鬼吃掉。」
自白仍繼續著。
「我認為自己被捕是佛祖大發慈悲,他覺得不能放著我這種人不管,便讓我進了牢房。我想要快點消失……想要跟身體裡的鬼一起消失。」
德馬抬起頭。
「原本唯一的遺憾是無法將您母親的遺物交給您。不過這下我便了無牽掛了。」
德馬跪坐並以兩手指尖併攏貼地,深深低下頭去。
「沒想到您會來見我……最後能見到您的面,我很高興。佐竹家的人為我母親操辦了葬禮,我卻做出背信忘義之事,請您代為轉達我的歉意。」
亮一郎總算明白對方一心求死,同時也想:「就算拼了命也不讓你死。」
「這樣下定論還太早,你重新想想。」
德馬定睛凝視亮一郎之後,綻開一抹笑容:
「請您忘了我吧。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對您深感抱歉。」
「德馬!德馬!」
德馬靠在與格子相反方向的牆壁上,背向亮一郎。面對德馬顯示堅定決心的背影,亮一郎無計可施。他低下頭去,牙關緊咬。
「德馬。」
從喉嚨嘶絞出的聲音,彷彿聽得見他的悲傷。
「德馬,我求你,最後一次就好,能不能再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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