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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明明應該屬於弗羅裡達海岸酒吧的美女們。她們身著撩人的短T和熱褲,露出曬成蜜色的面板,眼神像是特其拉酒一般火辣,隨著你唱歌時的節拍在迷醉的燈光下扭動。
——而現實是,我在離佛羅里達十萬八千里的中國老家,地價每坪超過五位數的錯層別墅裡,我爹紀長征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左手戴著去年生日我送他的江詩丹頓,全然一副領導下鄉慰問的架勢,我像個農夫一樣五大三粗的岔開腿癱坐著,死豬不怕開水燙。
“Not bad;never mind。”我聳聳肩。
紀長征翹著二郎腿端過旁邊的紫砂茶碗,西服褲腿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他緩慢而優雅的吹開茶葉,“再給老子拽洋文分分鐘削死你信不信。”
我嚇得打了個嗝兒,“還……還能咋的就那樣啊。”
媽的這老土匪,活該找不到第二春。
“哦這樣,”說話間他依然生意忙碌,手機嗡嗡震動起來就被他甩到更遠處的沙發上,像民工在工地裡瀟灑的拋一塊板磚,“你需要家教嗎?”
“不用,老師給我找了人專門補習。”我趕緊揮動雙手讓他打消這個想法,並且恰當的加上一句,“週末我還要上人家裡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不自覺露出的得瑟表情出賣了我,紀長征敏銳的掃了我一眼皺起眉毛,“男的女的?”
我義正詞嚴,“男的!”
他顯然鬆了口氣,“好吧,週末我等你回來吃晚飯。”
單純的父親就這樣被我打發了。
我看著長征走向浴室的背影酸楚的想,對不起爸,你兒子這棵曾經根正苗紅的小樹,在您老看不見的時候、在美利堅的沃土裡不小心長彎了。
我叫紀繁,是個沒啥內涵但超有眼光的笨蛋。
在這個「學霸」和「富二代」涇渭分明的奇葩學校裡,兩者彼此嫌棄對方的淺薄卻又和諧相處,而我出其不意的看上了一個智商一百五的學霸男神。
我不否認我和所有膚淺的男人一樣喜歡看臉,關鍵是我在看完了臉之後仍然好奇的留意他的一切。
這也許是個可怕的徵兆,我不知道。
“圖形切割。”
指節修長的手握著筆在我眼前的草稿紙上劃過,寥寥幾筆就標清楚分割線和麵積比,他身上有乾淨沉澱的皂角味道,指尖是貝殼一樣有質感的透明。
“分別用切線求解,相加後減去多餘的部分。”
——唔,好想變成那支筆哦。
“這是步驟。現在你寫一下公式。”
當我差一步就溺死在他胡泊一樣的眼裡的時候,清脆的響指聲驚醒了我的南柯一夢。
回過神來,面前還是那道張牙舞爪的數學題,一個可憐的圓形被猙獰的直線橫切縱切,潑幾桶油漆就能直接送去法國參加畫展了。
我虔誠的凝視了一會兒,抬頭望向他面無表情的臉,深情的問,切線方程是啥啊?
“就是一元二次方程。”
“……who?”
“……”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你要補的東西太多了。”
“你不管我了嗎……”我立刻露出流浪狗一樣的眼神,他應該是被我生生的刺激了一下,嘴角一僵連連搖著頭,“怎麼可能!”
那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生動的表情,忍不住把頭扭到旁邊掩飾著得逞的笑意。
——他脾氣好得過分。開始過去的這一週,除去我想方設法跟他搭訕的時候,每逢遇到不會的問題我就條件反射的去拍他的肩膀,他也不厭其煩的幫我講解,我覺得換哪個老師有我這麼笨的學生都會放棄為人師表來跟我決一死戰。
而他對別人也是這樣,保持一些恰如其分的距離感,不熱絡也不疏遠,對膽小孤僻的吊車尾還是張揚跋扈的不良少年都能應付自如,頗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
他現在雙手抱胸放鬆的靠在後排課桌上,側過頭的時候能看到脖頸肌膚上淺淺的青色血管,像是某種植物的脈絡。眼睛狹長時常低垂,目光平和而不迴避,有種內斂的自持,“我在想有什麼參考書可以給你的,週末你找我補課的時候再說吧。”
——待人溫和,行事認真,細心體貼又有責任心。
你看,這就是我想追的人,岑予。
週六傍晚自習結束後,我在校外的便利店買了包煙,胳膊下夾著滑板繞過三三兩兩結伴回家的女生。
男生們基本上一放學就跑了個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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