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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天宮不好嗎?”
瑾之在他懷中搖頭,像個孩子,道,“我不喜歡這裡,這裡……這裡沒有子寒。”
子寒又道,“我在這裡,我一直在你身邊,你看不到麼?”
瑾之抬頭,很認真地看他,頓時冷了臉色,道,“是,你是子寒。”
子寒見他一雙清亮的眸,時而茫然,時而全然清明……
竟是失了心智一般……
猝不及防,子寒被他一把推開。
瑾之跑離他很遠,忽然從袖中橫出一柄匕首,抵在自己頸間。
正是曾刺穿他琵琶骨,也曾泯滅了長陵存在的那柄,寒玉匕首。
子寒看著這一幕,心懸當場,幾乎停止了跳動,忙道,“瑾之!把它放下!”
瑾之迷醉一般的神情緊緊停留在他身上。
他道,“子寒,放過我,也放過你,好不好?”
子寒尚不及消化殆盡這話中意欲,瑾之卻猛然把匕首橫在了自己腹間,狠狠刺入。
子寒猛喝道,“住手!”
瑾之只是置若罔聞,雖然疼痛不堪,心中卻如釋重負,蒼白的臉上浮出一抹讓子寒心悸又心痛笑。
他手上動作並沒有停止,反而是一點點挖著血肉,翻找什麼一般。
子寒覺得那動作眼熟無比,更是肝膽欲裂。
果然,瑾之終於將匕首拔出,伸手取出那枚他曾以為再也取不出的仙丹。
子寒稍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傷到要害之處致死,瑾之就還尚且無礙。可是視線一及那人鮮血淋漓的手指,頓時胸口一陣鈍痛。
子寒讓自己儘量柔聲道,“瑾之,過來……”
瑾之將手中仙丹連同匕首一起扔了過去,雖然連氣息都已微弱至此,卻仍舊保持著唇邊一抹蒼白的笑。
瑾之道,“從今日起,我再不做仙。”
子寒不語,目光含痛。
瑾之又道,“如果當年就知道,做了仙,便會對你動情。我寧願自己仍舊遙遙守著母親的一叢牡丹,一世為妖。”
子寒道,“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瑾之,過來。我……以後會對你好!”
瑾之笑道,“子寒,你說你自無心。”
子寒怒吼,“……你到底要我怎樣?!終於是忍不住一般,子寒想將人抓住,一輩子綁在身邊,讓他無處可逃,再也做不出如此讓他嚇得幾乎魂飛魄散的舉動。
可是他的笑呢?他曾讓人讚美傾國難及的一顰眉間怒嗔風情呢?
瑾之悠悠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當年和你約定,以三年虛情,換三百年效力?”復又嘆息道,“虛情假意,總比現實更讓人食髓知味。而之所以是虛情,更是因為我能時刻讓自己銘記,不忘淪陷。可是我輸了,我在那時動了情。”
子寒不語,只盯著那臨風而立的身影,羸弱地彷彿即將倒下一般。
瑾之嘆息,笑道,“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
子寒忽然道,“如果我現在說,這三千年追逐的帝位我都不要了!我要你陪著我一生一世,再也不分開!如此,你願意嗎?!”
瑾之一怔,復又笑道,“我不願意。”轉而冷淡道,“好不容易受了你三百年的罪,我不願你輕言放棄。”
子寒怒吼,“那你到底想怎樣?!凌瑾之,我所說的一切,所做的一切你都看不上眼嗎?你到底在糾結什麼?五百年怎樣也好都過來了,你現在舊事重提還有什麼意義?!”
瑾之笑道,“是沒什麼意義了。”說罷索性轉過身,面對著下面浩渺煙雲。
子寒驚覺道,“你想做什麼?”
瑾之悠悠道,“子寒,你果真不夠了解我。我從不追求玉碎瓦全,大不了玉石俱焚。所以,你逼迫不了我,更不能拿什麼威脅我。子翊的後路是被我徹底阻斷,你殺也好囚禁也罷,我都不會再過問。”
子寒道,“我已經打算將子翊安置在人間,難道這樣你不高興?”
瑾之頷首,“我自然高興。”他看了看腳下,笑道,“知道這下面,是什麼地方麼?”
子寒哪裡想知道是什麼地方,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瑾之卻頗有興致地笑著,“這底下,就是父親當年,親手給母親安置在冥湖畔的家……”
他一臉悠然神往,似是想起了當年花團錦簇間的絕代風華,亦或是一個人在水中靜默潛行時的寂寥孤陌。
然後,他就在子寒的正視下,直挺挺地背仰著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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