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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才憂心忡忡地出了門。
楚如悔仍是伏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被子的一角皺成一團,彷彿被人狠狠攥過。
一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二月裡的桃花,開得格外絢爛,江南溪畔夾岸而立的桃花林下,風回日暖,百鳥鳴啼,飄落的花瓣沾滿遊人的衣襟,好像是有意調戲,又彷彿是無心偶遇。
南康朝堂,大虞武皇帝蕭雲朔黑袍金絲,英武俊逸,無上高貴而威嚴地坐在玉座上,俯視朝堂下的百官。
自“雙煞宮亂”後,朝堂肅野一清,原丞相黨和太傅黨的大部分官員紛紛削籍落馬,流放抄家,僥倖逃脫的也多半主動請求致仕,提前告老還鄉。於是整個大虞朝堂幾乎都是科舉進士的天下,只有部分不涉此案的中小貴族仍保留職位,卻也再不及當年權位遮天,張揚跋扈。
主犯戚肩輿欺君犯上,陰謀弒君,罪當誅九族,念在他家族幾代忠心,為社稷鞠躬盡瘁,特赦免戚肩輿及小子戚季信以存香火,責令二人即刻離京返鄉,永不錄用。從犯楚綏遠為虎作倀,亦當處斬,念在其孫楚應鐸懸崖勒馬,戴罪立功,故暫且免楚家一切官員職位,賜田歸鄉;楚應鐸官降三品,為其祖贖罪。湘東王世子年少無知,為妖言所惑,已在戰亂中伏法;湘東王教子無方,責無旁貸,收其所封邑縣,遷至扶風,賜良田千頃安享晚年。
將軍劉禹、王武才、劉霸賢護駕有功,特升勳位三品;劉禹接替戚仲行掌管羽林軍,王武才統攝左衛軍,劉霸賢繼續領乞活軍,直接聽命於武帝。沈文遠深明大義,為國負傷,特擢為戶部侍郎;文遠以無進士身份為由力辭,陛下力勸,遂勉強代職,待進士及第後正式任職。所俘湘東王世子殘軍併入乞活軍聽令,秀娘賜金歸家,楚應鐸仍南康執金吾,滿月後官復原品。
對於陛下這樣的處理安排,文武百官無一人不折膺佩服,只是放過了“朝堂雙煞”這一點,讓有些人心裡覺得不甘。
“害了那麼多人性命,讓他們死一萬次也算便宜了他們!”王武才如是說。
對此文遠公子解釋道:“雖然在朝堂上進士新官壓倒了舊有的貴族勢力,但是畢竟貴族政治已經延續了幾百年,至少在地方上貴族的勢力依然很大。因此,若貿然把二人殺了恐怕會引起貴族們的恐慌,導致國家動亂,只有當前這樣的處理方式,才是最合理的。”
於是一干人等再次對這個黑袍金絲的少年皇帝佩服得五體投地。
而此時,這一群對虞武帝五體投地的人就站在朝堂上,瞻仰著那個雄姿颯颯,揮斥方遒的年輕君王。
“關於孤竹昨日所下的戰書,諸位愛卿以為當如何應對?”洪鐘一般的聲音響徹朝堂,連最角落裡的人聽了也不禁凜然一震。
“啟稟陛下,臣以為當戰。孤竹欺我日久,乃是因權臣擾亂朝綱,今陛下龍威天攝,總攬朝政,神州同心,四海一德,此正是揚我大虞國威的最好時機。”兵部尚書楚應鐸向前一步,躬身行禮。
“臣以為不可。陛下英武神智,雄才天授,然而畢竟親政日短,且我大虞新政初變,百姓不暇熟悉,兵卒演練甫起,此時草草上陣,恐將傷我元氣。不如暫且請和,以求後圖。”新的戶部尚書上前一步,操著蹩腳的四字文言佶屈聱牙地低頭應道。
“臣也以為不宜此時用兵。”羽林大將軍劉禹上前抱拳行禮,“且不說新的戶籍制度和府兵制度還在試行中,因此軍餉和兵源都不太穩定,單是朝裡剛經歷了大變,貴族們人心惶惶,家兵蠢蠢欲動,就足夠讓我們頭疼的了。”劉禹是軍人出身,說話乾淨利落,簡潔明快,任誰都聽的懂。
“劉將軍說的對,老臣也以為當和。”
“臣附議。”
幾個舊朝老人又走出來,積極地支援保守的求和策略。
沈文遠見此,心中暗暗搖頭,只得站出一步,剛要開口,卻聽見一個清亮柔滑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來。眾人不禁訝然,趕緊回頭去看,只見一個身著大紅色寬頻錦繡長袍,頭上梳著青松臥雲髻的華美女子款步走入朝堂之中,不顧眾人一臉的吃驚,拱手向虞武帝請安行禮。
“昭陽?”
第三十八回
昭陽公主一身華美豔麗,雍容典雅的裝扮盡顯大虞公主的尊貴氣質,她款款地走到虞武帝面前,欠身行禮,一張口鶯啼婉轉:“請陛下恕昭陽干政之罪。”
虞武帝俯視著昭陽低下的頭,御口微張:“恕你無罪。”
“謝陛下。”昭陽公主斂衽抬頭,柔目似水,靜靜地注視著玉座上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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