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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一會兒,蕭雲朔就明白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如悔從小的忘年交仙道無憂子和神僧無相大師。怪不得這兩人知道自己是皇帝后理都不理,在他們看來,自己這個凡夫俗子怕是與他們同坐的資格都沒有。
三人聊了一會兒,彷彿終於想起了蕭雲朔般,無憂子突然轉頭問道:“你真是大虞皇帝?”
蕭雲朔一愣:這還有假?
無憂子顯然沒想等他回答,徑自繼續說道:“既然你是皇帝,天這麼晚了,也該回去了吧?”
回去?
自從來到這林間小築,除了最初一夜犯錯後以為要被掃地出門,蕭雲朔從沒考慮過要回去的事。況且好不容易佳人在懷,春宵苦短,剛剛撩起的心火還沒消下去呢,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回去?
然而饒是再不願意,這話當了楚如悔的面也是死都不能說。
好在無相大師看出了皇帝的為難,趕忙出來打圓場道:“陛下想必是專程來探望如悔的,既如此,還是該請陛下留宿一夜,才合主人之道——”
蕭雲朔立時恨不得抱起無相大師的光頭狂親。
“——好在小築裡有間客房,雖然窄小,倒也乾淨,只好請陛下委屈一夜,還請陛下見諒。”
啥?!!!!!
於是一陣混亂過後,蕭雲朔就抱著被子鋪蓋被關在內室門外了。屋裡的三個人久別重逢,正是聊得起勁,於是決定秉燭夜談,只請了陛下先去休息。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在我隔壁,我卻不能去抱你……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與夢想隔著千山萬水,而是隻有一牆之隔,你卻就是死都得不到……
不知怎麼過得這一夜,第二日天亮未久,蕭雲朔就沒精打采地起床梳洗了。趁著一僧一道各自在修行日課,蕭雲朔偷偷繞到廚房裡跟楚如悔抱怨道:“你昨晚也沒睡好吧?這兩個傢伙真會擾人。”
楚如悔正背對著蕭雲朔,於是手也不停,頭也不抬,淡淡回了句:“倒不比平日壞些。”
“哈?”蕭雲朔沒料到他的如悔竟會說出這種話!心喜之餘趕忙上前拉住他問:“你平日睡得不好麼?我每晚可都好好摟著你睡……”
得意忘形的蕭雲朔顯然忘了之前的教訓,只見楚如悔面色一變,“唰”地一甩袖子轉身,冷冷地丟下一句:“我不慣與人同睡。”
雖然被罵了,可蕭雲朔心裡明白,他的如悔越來越有溫度,也越來越有性情了。雖然冠絕天下的鐘儀公子讓人仰望,可是這個真真切切的如悔卻讓人憐愛,教人心疼。
“好~那我以後不擾你,行了吧?”蕭雲朔從後面攬住楚如悔的腰,像個樹袋熊般趴在人後背上。
楚如悔恨不得一刀把他削下去,卻強壓怒火,只在嘴裡冷言道:“誰敢讓陛下受委屈?”
廚房門外,一個身影側在門口,看著屋裡嬉鬧的兩人,悄悄地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
用了午飯,楚如悔獨自坐在廊下讀書,手邊是香茗半盞,杯底遊著翠綠小蝦一對,茶水中活靈活現,仿若空遊無所依。院子的一角,蕭雲朔不知何時已經和無憂子臭味相投,打成一片,正蹲在地上不知畫著什麼符,一邊神神叨叨,唸唸有詞。一陣秋風吹過,赤紅軟黃的樹葉落了滿身滿庭,楚如悔拾起書卷上的一葉銀杏,輕輕放在茶盞邊,一抬頭,卻見無相大師走了過來。
“無相大師。”楚如悔放下書,雙手合十,恭敬行禮。
老和尚點頭回禮,然後走到楚如悔旁邊盤腿坐下,看著院子一角的兩人,微笑著說道:“陛下真是天資聰穎,九玄真法乃是無憂子秘傳之學,多少人來求他都不肯教,今日見了陛下倒主動做起了師傅。”
楚如悔回以一笑,悠然應道:“陛下雖生性頑劣,卻是個難得的聖君,若能得無憂子真傳,於國於己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是啊。”無相大師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也看著不遠處的倆人,話題又陷入了沉默。
“大師有事,但說無妨。”楚如悔低頭引茗,呷了一口。
無相大師側頭看了眼楚如悔,心中不禁暗服他的玲瓏心肝。
“如悔,你天性聰慧,這話我本不必說,只是事關天下眾生,我總還是免不了羅嗦幾句。”
“我看得出你與陛下君唱臣隨,情投意合;上下一心,也確是大虞之福。只是陛下畢竟年輕氣盛,你也正是少年俊逸,你們若只是情同手足還好,若動了不該有的心思……關心則亂,我想你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