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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在眾人中一立,便似日月爭輝,便是最亮的啟明星,也會黯然失色。
不必說,這便是虞武帝蕭雲朔和丞相楚如悔。
席間觥籌交錯,主酬客酢,歡歌笑語,不絕於耳。
酒過三巡,虞武帝放了臣子們去隨意喝酒,自己便端了酒杯繞到沈文遠面前,低了聲問他:“這次回來怎麼不見杜娘?她不是早該出廬了麼?”
沈文遠聽了面色一變,隨後放了酒杯,低聲回道:“文遠有罪,沈家無能……”
蕭雲朔聽罷一驚,趕緊揚手止了他的話,抬頭四顧,看到楚如悔正在遠處與人酬酢,這才放了心,又問:“怎麼會這樣?”
沈文遠答道:“其實當日回來不久,杜娘便不行了。但杜娘考慮當時的情況,公子分不得心,便與家父商量了重九之期,想等三個月後,朝廷穩定,再告訴公子也不遲。”
蕭雲朔聽了這話,不禁又想起在孤竹大營裡那番會面。杜娘果然是個讓人敬重的女子,即使生命將盡仍在考慮國家的利益。
“那杜娘臨終,可曾給如悔留了什麼話?”
沈文遠袖底一顫:“杜娘留了兩句話,其中一句是‘忘仇去恨,莫再殺戮’。”
蕭雲朔聽了也是心中一震,可比這更讓他在意的,倒是那話後隱藏的意思。
莫再殺戮……他所認識的楚如悔,雖然果決凌厲,殺伐決斷,卻並不是濫殺無辜的殘忍之人。不過當日在吐壁朝堂,那大汗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難道……
“那另一句呢?”
“另一句是‘陛下聖明,可託終生’。”
蕭雲朔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杜娘果然是天下奇女子,不過一面之緣,卻已將什麼都看透了。她知道,只有把如悔交給自己,才是最安全的。
止了笑,蕭雲朔向沈文遠囑咐道:“這事先對如悔保密,待今天過後再與他講吧。”
至少讓他享受完這場為他而辦的宴會吧。
“可是,公子已經知道了。”沈文遠秀眉一皺。
“什麼?”蕭雲朔大吃一驚,猛一扭頭看向遠處的楚如悔,只見他仍是風度翩翩,淺笑晏晏,儀態端方,不見一點悲慼之色。
“公子說,不能因為自己掃了百官的興,便叫我瞞著陛下把這宴會照常舉行……咦?陛下?”
不等沈文遠把話說完,蕭雲朔已經三步並作兩步向楚如悔跑去。
這人怎麼這麼逞強?難道一定要折磨死自己才算完事?
楚如悔正在聽工部尚書談他部裡一個員外郎的趣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臂,一回頭卻見蕭雲朔氣喘呼呼地瞪著自己。
“陛下?”
蕭雲朔穩了穩氣息,正色對楚如悔命道:“不要喝了,跟朕回去。”
楚如悔不解,只歪著頭看他。
“你已經知道了吧,杜孃的事。”蕭雲朔沉聲問道。
周圍人一聽馬上安靜了一片。這些人本是想假意歡笑,騙公子開心一天的,誰承想到最後卻是公子忍著悲痛,陪自己歡鬧了這一場。
楚如悔靜立不動,稍一用力抽回了手臂。
“喜慶之日,不宜言喪,這事明日再說吧。”說著便向桌上取了酒杯,向工部尚書略一行禮,一飲而盡。
誰知這一杯酒下肚,楚如悔忽覺肚子裡一股熱氣上湧,趕緊彎腰咳嗽,卻“哇”地吐了一口血出來。
眾人嚇得不輕,趕緊去宣御醫過來。蕭雲朔自然早將人扶在懷裡,心疼地拍著他的後背。
“傳朕的旨意,喜宴繼續,丞相醉了,朕先送他回去。”
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這樣總可以了吧?”
楚如悔側了頭,發白的嘴唇剛要動動,聲音沒發出來,卻徑直昏了過去。
“公子!”眾人急忙上前。
蕭雲朔抬手止了眾人,一把將楚如悔抱起:“你們繼續,朕送他回去。”然後錦袍翻飛,轉身離開了鳳池。
兩儀宮裡已是深夜子時,楚如悔慢慢睜開眼睛,看見蕭雲朔仍是坐在塌邊,一臉憂心地看著自己。
“陛下……”
楚如悔欲起身行禮,卻被蕭雲朔一把按下。
“快別起來,你剛服了藥,正該休息。”蕭雲朔幫他重新掖好被子,然後輕聲問道,“要喝水麼?”
楚如悔看看外間正睡得香甜的子清,點了點頭。
蕭雲朔起身拿茶盅倒了些清水過來,然後一點點喂他喝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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