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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落日,殘霞。兩個長長的影子拖在地上,卻不再冷漠和孤單。
三月一過,馬上就是小滿。小滿過了,端午節就不遠了。
江南的傳統,端午節除了粽子艾葉五色絲線,最重要的一項活動就是賽龍舟。雖然作為皇室成員和朝中文臣,只要負責觀賞和賞賜就可以了,但是由於昭陽公主的任性和貪玩,楚如悔和蕭雲朔兩個不得不特地為她準備了一隻小型龍舟,每天下了日課,就陪她在清和園的昆明池裡演練。
“你們可是答應了我的!”每當蕭雲朔想借走楚如悔的時候,昭陽公主就會如是說。
唉!沒法子,誰叫她過生日的時候,自己一時高興答應了她一個願望呢?
於是十天之後,蕭憶如終於可以成功讓小船前行了,而昆明池也終於顯得過於狹促,想要得到進一步的鍛鍊,就需要找個大一點的湖泊。
“皇兄~”昭陽公主又使出了拿手的撒嬌絕招,抱著蕭雲朔的胳膊使勁兒搖,“就一次嘛~臨清湖也不是很深啦~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幾個水性好的侍衛在旁邊看著嘛~”
蕭雲朔拗不過她,只好可憐巴巴地望向楚如悔求救。
可是他哪知道,楚如悔早在前一天就被昭陽公主的詭計搞定了,此時只好低頭喝茶,假裝看不見。
蕭雲朔無法,只好答應了蕭憶如。然後一邊看著歡呼雀躍的公主,一邊走到鍾儀身邊低聲感慨:“唉!咱們兩個大男人竟然拿一個小丫頭沒辦法!這世道真是,有修養的君子被會耍賴的小人欺!”
楚如悔瞟了蕭雲朔一眼,心裡嘲諷地冷笑一聲。
蕭雲朔見楚如悔一副典雅莊重的模樣,忽又想起寶兒的話,一時報復心起,就一手放在楚如悔的肩上,一揚頭對昭陽喊道:“死丫頭!你要是再這麼賴皮下去,當心將來沒人肯做你的駙馬!”
昭陽公主一聽,剛要回身罵她哥哥,忽然看到一身白衣的楚如悔低頭品茗的清貴模樣,霎時羞紅了臉,憤憤地向哥哥做了個鬼臉,坐到座位上自己賭氣。
蕭雲朔見昭陽服了軟,更是不肯見好就收,一轉身徑直走到昭陽和鍾儀中間,如月老般雙手一合:“唉~不如就委屈鍾儀公子收了這沒人要的小丫頭吧~也省得她招搖撞騙,為害人間~”
聽了這話,蕭憶如登時臉紅得如深秋熟透的蘋果,來不及掐她哥哥一下子就倉皇不顧落荒而逃。
“哈哈哈~”蕭雲朔見剛才還張揚跋扈的小公主竟窘迫得如此,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不過他也由此相信寶兒所說的話不虛,他的妹妹果然對那清貴的公子動了心。
“陛下怎能如此對待公主。”楚如悔嘆了口氣,不禁為大虞的未來擔憂。
“我又沒說謊~”蕭雲朔走到楚如悔身邊,認真地對他說,“如悔,昭陽是真心喜歡你,你若是願意,就娶了她吧。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豈不好?”
蕭雲朔總覺得,他不想再讓楚如悔離開了,而留下他的最好方法,就是成為一家人。
楚如悔聽了,溫柔地笑了笑:“能與陛下成為家人,如悔自是萬分榮幸。只是如悔不適合做夫婿,無法讓公主幸福,如蒙陛下不棄,得以臣子的身份侍奉公主與陛下,如悔便已知足了。”
雖是感激的話語,蕭雲朔卻聽出一絲淒涼,為什麼他這麼怕與人親近呢?難道是沒有體會過家人的溫暖?
“如悔,你……”
想要問他的身世,卻又不忍心再碰他的痛處。
“……你不要這樣說,就算不娶昭陽,如悔也是我蕭雲朔的家人。倒是如悔,不會嫌棄我蕭家吧?”
“陛下玩笑了,如悔怎敢無端冒犯聖德,君臣有禮,朝廷才能穩定,國家才能長治久安。”雖然很感動他的話,可畢竟他是皇帝,自己是朝臣,君君臣臣,才是治國的根本。
“是是。”蕭雲朔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如悔總是以天下為心,蕭雲朔慚愧不已。不過,君臣什麼的終究只是給外人看的虛名,至少在你我心中,我把你當家人,總可以吧?”
也許是因為自己在十歲以後便失去了親人之愛,蕭雲朔對楚如悔的孤獨無依特別感同身受。
即使只有十年的親情,我分你一點,好嗎?
楚如悔看了看他,沒有再說什麼,不過也沒有再反對。
第二天下午,三人一舟,一隊侍從,浩浩蕩蕩地開到了臨清湖,準備推舟下水。
別看蕭憶如表面上單純貪玩,實際上她老早就計劃好了:等船一近湖中央,她就假裝不小心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