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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止柏舟一個,倘若被其他人發覺了,反而是給他自己添麻煩。
柏舟也就點頭,不再有什麼異議。兩人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分岔口時,卻見柏舟踟躕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叮囑道:“若下次柳姨娘再約你——知會我一聲。”
突然就起了一陣風,迴廊頂端的架子上原本纏滿了藤蔓,此刻被風一吹,有些發黃的葉子就紛紛揚揚飄下來,窸窸窣窣地從廊上滾進泥土裡。芄蘭的視線追逐著那些葉子,直到又靜下來了,才答:“好。”
他說,柏舟不必擔心。
芄蘭是在三天後的傍晚收到柳如意的邀請的。當時他正坐在院中教宋笙笙識字,看見丁香來請,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倒是宋笙笙又驚又奇地瞪大眼:“讓範先生去做什麼?”
“這事原是婢子的不是,”丁香笑吟吟解釋給她,“前幾日聽聞範先生也是升南縣人,就央著他替我寫封家書,不料給薄荷跟豆蔻那兩個傢伙聽見了,都嚷著說許久沒寫信回家裡,也想請範先生代勞。柳姨娘說一群人跑來實在不像話,不如請先生過去小坐。”
宋笙笙聽了自是不疑有他,立刻起身同芄蘭一道出門,回她自己的住所去了。丁香望著女孩背影,面上浮起一層鄙薄笑意:“也不知大少爺為何如此寵著笙笙姑娘。”
芄蘭懶得理她,自顧自往園後走去。鍾家幾位姨娘原本都分住在幾間相鄰的廂房裡,偏這柳如意討了處偏僻獨院,四周都植了小片花田。此時暮色四合,她攜了婢女豆蔻守在院口,對芄蘭斂衽行禮,紗制罩衫下肌膚清晰可見。
“範先生如約前來,妾身不勝欣喜。”
他落座,抬手攔住對方斟酒的動作,目光淡淡:“柳姨娘有何吩咐,直說便是,在下洗耳恭聽。”
柳如意但笑不語,又斟滿自己面前的那杯,用手託了舉在芄蘭面前,道:“先生不飲,如意便不說,心裡只當是先生想同妾身再多相處一會兒,不願早早告辭了去。”
芄蘭平素最愛淡雅,此時只覺得陣陣膩香從對方身上飄來,燻得他煩悶無比,更不願聽她囉唣,當下奪過酒杯,一口飲盡了:“請說吧——唔?!”
在鼻端揮之不去的香氣像是陡然間濃烈了起來,絲絲縷縷,最終交織成一面紗網當頭罩下,讓頭腦愈發混沌。可意識雖然模糊了,全身的血液卻像是失卻了控制似的奔騰起來,芄蘭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而下身某處也隱約有了點要抬頭的趨勢。
事出突然,芄蘭片刻後才又找回一絲理智,以手強撐桌面,勉力道:“在下不勝酒力,先告辭……”話未說完,居然被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而柳如意站在自己身前,手中持著一支燃過半柱的香,笑意盈盈:“範先生怕是喝多了些,丁香,你同豆蔻將先生扶到房裡歇一歇。”
耳邊傳來婢女應答聲,芄蘭倉促間手指碰上空杯,也不知是哪裡湧上的力氣,居然一咬牙,硬生生將酒杯握在手中捏碎了——碎瓷扎入肌膚,鑽心的疼痛登時讓他神志恢復了大半,搖晃著推開攙著自己的丁香與豆蔻,快步朝外走去。
背後突然傳來尖叫。
“非禮啦——快來人啊!”
日落後宅裡巡視的家丁本來就增多了些,此時聽見柳姨娘院裡傳來呼喊,四五個人都連忙跑了過來,迎面撞上正跌跌撞撞往外的芄蘭,一時愣住了:“這個……範先生你……”
“快抓住那個大膽淫賊!”丁香當先追了出來,紅著眼圈兒嚷道,“他對柳姨娘無禮!”
芄蘭也知自己栽入了陷阱,那藥香以酒為引,令人神志昏聵的同時也兼有催情之用,在虞城煙花地裡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好方子,常被一些客人們重金買了些帶回去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可他心中清醒,四肢卻依舊痠軟無力,只能踉蹌而行,說話亦是困難。這群家丁平日裡收了各位姨娘們不少打點,此時聽見丁香如此說,當即拉扯著芄蘭一路走到鍾老爺書房外,將他重重往地上一貫:“臭小子仗著大少爺給你撐腰,真是色膽包天啊?等老爺收拾你吧!”
章十九。 謂我何求
青石鋪就的地面冰涼,芄蘭幾次用力想要撐起,最終都還是跌了回去。議論聲並著嘲笑聲在耳邊嘈雜不覺,最終有個年老的聲音喝問:“這是發生了什麼?”
於是四周又靜了下來,只聽見幾聲啜泣,與一個女子的應答——一五一十地複述了範青莞在替下人寫家書時棄茶而喚酒,之後在半醒半醉間更企圖非禮柳姨娘的大膽舉動。
鍾濟查賬中被人打斷,原本就帶了兩分火氣,此時看見自己前月才迎進門的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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