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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太平盛世,常人也難以窺得其中利害之一二。從蒼帝分系,僅王族即有帝子三十二、【王】子二百三十一,遑論將相、世家、豪族,經四世後,都已枝繁葉茂,根深蒂固。如今看著是繁榮鼎盛,時間不久,定會顯出沉冗疲態。王族不減爵,天下無可封之地;世家不削羽,百姓無立錐之地。陛下手握天下要樞,其中利害,定必老夫清楚。”
“陛下雖擔憂自身之力有限,但恰恰卻也是良機。如今八族未有能與陛下爭鋒之勢,天下世族惟八族馬首是瞻;軒帝膝下諸位皇子,除了封地貧瘠的憫王,都還未前往封地,其他王爺,隔了不知多少,不管威信或封地富庶,都大不如前。時不可待,稍有猶豫,待大局已定後,想要動其根基,難如登天。”
玄景微微扯了扯嘴角,“夫子如今已近七十,瞧著倒比朕還年少氣盛。”李丞相聽得不禁老皮皺了皺。“不過,夫子能否給朕指點迷津,說點實在的?”
李丞相穩了一下身子,像懷著破釜沉舟般的勇氣道,“陛下若不置氣,鄧家乃是最大助力!李家、周家、平川侯自然也能為陛下所用,馮家莫要驚動太后就好。而要從誰著手,陛下心中定有盤算。虛虛實實,打草莫驚蛇,有的騙過、有的哄過就好。”
玄景聽得,不經意皺了皺眉,心下暗思,“果然是隻老狐狸!看著慈眉善目的,也就像嫣兒那樣的才會被騙了。”還沒來得及控制,心裡就被扯得痛。“你遭受如此無妄之災,我卻還要藉此生事。到底是我為了你復仇,還是你為我枉死,只是借了由頭而已——”玄景有些承受不住地閉了閉眼,“那老頭連這點都算計了進去,知曉定抵擋不了這誘惑。”
李夫子離開後,玄景緊接著便將鄧允召入了宮。此時天色已黑,九盞牛燭晃得甚為亮堂,鄧允已有些日子沒見他這外甥,這才見到,貌似比往日又滲人了許多。
玄景也不與鄧允囉嗦,直接將李丞相的摺子丟到鄧允跟前。鄧允一目十行,越往下越是驚心,饒他如今可算是天下首富,榮華富貴看了許多,可也禁不住其中的驚濤駭浪。到最後,鄧允慘白著臉,起身跪到玄景跟前,聲音有些走調道,“不知陛下可保我鄧家上下老小之身安?!”
心中卻嘆道,果然還是老父親明智,才不摻和這勞什子。他天性中那點商人重利的本性,被扯得生疼,鄧家早被綁到景帝這駕馬車上,早已由不得自己。即使金窟銀窟,也做不上算,能保得身家平安都算好的。
“那畢竟也是朕的血親,舅舅可放心。”
鄧允聽得勉強緩了些,但還未定神,只見玄景俯身,緊緊盯住他的眼睛道,“不過舅舅從今往後可要記得,這鄧家,效忠的不是鄧太后,而是朕!”那瞬間感受到的威壓,鄧允有些心驚。楚嫣之事,他心中也是明瞭的,他也不曉得一向精明的長姐,怎麼突然那麼糊塗,做下這事。想到家中折騰的鄧喜兒,鄧允不禁又頭痛了許多,一個兩個的,都像要喝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似的,果然子孫子孫就是債啊!
“陛下可否微臣再見太后一面?”玄景聽得,想他倒也識趣,便允了。
蒼玄宮中人氣微薄,這大半夜便帶了些陰森,再不往復當初軒帝在時,九個皇子養在宮中的那般熱鬧情景。從含元殿到鳳儀宮,在宮院設計時,為了帝后和諧,當然是往來十分便利的。不多久,便到了鳳儀宮。
鄧太后見自家弟弟那凌重的臉色,便知有要事。也不讓他行那禮,直接拉到跟前說話。
“陛下將我直接召進宮,給我看了李丞相的奏摺。”鄧允湊近鄧太后,暗地將那摺子上的內容說了。鄧太后聽得心驚,但面上倒是鎮定,也不顯出一二來。
鄧允最後補充道,“臨走時,陛下特別交待了一句,讓臣記住,微臣效忠的是陛下,而不是您——”
鄧太后聽得也並未太驚訝,只是有些落寞一般,怔怔的有些出神。過了好久,才說道,“你就聽他的罷——”
鄧允心中有些疑惑,自家長姐還是瞭解的,怎麼會這般就輕易地放棄?
鄧太后又像是解釋又像是隨便地說了句,“那孩子,從那件事後,就再沒——”鄧太后嘆了嘆氣,臉上露出一絲身為母親的憂心來,直把鄧允看愣了,他姐什麼時候這麼有母性過?“哎,這些再多說也無益。從今往後,我便閉居深宮,也算是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罷了,也算我身為他母親欠他的。”
當夜,自有暗探將鄧允與鄧太后密探情況交到了玄景手中,玄景知曉,臉上也未動容分毫,冷冷地便甩過一邊。不知是不信還是不放心上。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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