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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功腳力,至少一個半時辰。他拼盡全力拉攏距離,然而那黯淡雪光映出的白衣,如有神助,在遙不可及的天地交融處一現已逝。
暗衛九內息殆盡,心中大急,匆忙點踏換息之際,不虞讓石樁一絆,當下摔倒在地。再想爬起身,雙腿卻不聽使喚痙攣劇痛,咬牙挪了幾步,他才發現石樁上用朱漆塗刻著‘金堂’二字,不由得一呆,這電光石火間,司徒雅行了五十里,他也跟了五十里。而這一呆的工夫,司徒雅已到益州了。
司徒雅全沒防備暗衛九會如影隨形,一邊心情大好趕路,一邊低嘆真是搬石砸自己腳,早知要救唐鐵容的母親,他何必弄傷雙腳,用起輕功也不利索,也不知能不能趕在暗衛九醒轉之前回漢州候館。
轉眼司徒雅躥過丈高城牆,至於綠綺綢莊。這夜裡綢莊掛著紅燈籠。他暗覺奇怪,九如神教約定俗成,白色以示出入平安,紅色意為大事不妙。只是不知教中什麼事不妙,竟無人向他稟報。
司徒雅隨便擢了個門下守夜的小廝,問莊主在何處。小廝揉揉眼,哈欠連天:“啟……稟教主,在分堂,陪,老教主,和副教主。”
司徒雅臉色一變,就要撒手往暗道分堂去。小廝突然抱住司徒雅的背,蹭了蹭,嘟囔道:“士別三日,人家是刮目相看,教主你卻看也不看。”
司徒雅神情頓緩,反手將小廝撈到身前,仔細拿捏那平淡無奇的臉皮:“金不換,你不在血霓裳身邊盤海底,倒有閒心來捉弄本教主?”金不換是他教中負責探風的大風堂堂主,行走江湖時,用過的名字不下百餘,容貌身份是一日一換,甚至一個時辰一換,這廝什麼都肯換,唯獨生性好賭,愛財如命,自詡千換萬換金不換,久而久之,教眾就稱之為金不換。
金不換一聽盤海底,迫不及待正身道:“血霓裳親自來了益州,屬下留在血衣教中也無用。”
司徒雅提起興致道:“他來益州作甚?”
金不換道:“教主莫不是忘了,月前教主有意當著血衣教暗樁的面練九如神功,不但詐出了那暗樁是誰,而且還利用刺探教主的血衣教引開唐門注意力,趁亂殺了唐奇龍。”
司徒雅道:“血霓裳見季雁棲辦事不力,就親自來和本教主叫板了?”
金不換恭維道:“一切盡在教主掌握之中。血霓裳果然對教主芳心大動。教主只要適時捨身喂虎,抱得美人歸,順便收攬血衣教,《玄默神功》重返我教指日可待。”
司徒雅頷首道:“美人猛於虎也。捨身喂虎佛主也。”
金不換學著司徒雅的腔調:“教主猛於美人也。桃李不言,前有狂蜂,後有浪蝶,下自成蹊。”
一想到老教主在分堂嚴陣以待,司徒雅心不在焉道:“皮癢了不是,本教主給你換層皮。”
金不換一怔,激動道:“教主終於肯讓屬下易容成教主了?屬下一定日日夜夜對鏡瞻仰教主尊容,教主在外藏有多少嬌娥?屬下願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代為照顧!”
司徒雅道:“一個女人。”
金不換憧憬道:“教主的女人,想必傾城傾國。”
司徒雅微微一笑:“你還真猜對了。”不救唐門遺孀,唐鐵容中了離間計,給韓寐來個美人毒計,暗衛九就永遠是他的暗衛九,常銳之子則繼續當那便宜皇帝,豈不傾城傾國?“好好辦事,事成之後,本教主可以讓你爽爽。”他本想趁夜破開王府水牢機關,劫人便走。這一下有了更好的主意,三言兩語交代完畢,轉身入了設在綠綺綢莊底部的九如神教分堂。
☆、第六十四章
破曉時分;暗衛九筋疲力盡坐在漢州候館的屋頂;眺望通往益州的驛道。夜裡他曾翻遍益州每一寸土地,甚至潛回了王府;然而司徒雅並未回府。他實在想不出,司徒雅會去何處、為何隱瞞武功。他也不明白;司徒雅還會不會回來。
驛道盡頭突然揚起一陣雪塵。暗衛九伏□,凝神觀瞧;原來是一匹馬,一個人。馬鬃翻如白浪;策馬之人束著斗笠,銀披隨風揚展,露出底下白袍。這個人用白手套拽穩馬韁;白靴踏住銀馬鐙。白衣勝雪;比起司徒雅,過猶不及,彷彿這身行頭不是為了好看,而是謹防有人弄髒他的衣袍。
白衣人用鞭柄,挑起鞍前趴伏的一人。那人軟綿綿滑落下去,披頭散髮仰倒在雪地中,動彈不得。
白衣人看也不看,催馬從那人身上躍過,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暗衛九正欲起身查探,又有一黑衣戴笠人,從道旁林中躥出,將仰躺之人扶起,一面擢手把脈,一面推掌罩住那人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