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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如入無人之境。雖千萬人吾往矣,他臉上寫著“以德服人”,指法變幻莫測,口中煞有介事子曰。眾人大駭後退,一退再退——尋筋點穴。這功夫無人不曉,真正會使的少之又少。畢竟人身形各異,即便熟知一百零八死傷穴,也難一點就準。何況講究‘十二經十二時’,十二時辰內,血氣在十二經脈迴圈,點而有效的穴道,因時辰不同而不同,極費腦子,不適合實戰。這是個怪人。
“好,‘指定中原’、‘絞臂金鎖’!”有人拊掌欣賞,如數家珍道出招式,“天罡點穴法能練到如此境界,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不知,是武當內家哪位高足?”
司徒雅使的的確是武當派武功,他插手唐門恩怨,在弄清是非之前,不願給司徒家惹禍:“俗家弟子,不提也罷。閣下與唐門有何誤會,不如熄了狼煙,撤了弓兵,與唐家主心平氣和談談?”他循聲望去,只見狼煙篝火的上風處,踞坐著個暖手的男人。
——這男人紫冠金簪,披著雍容華貴的紫貂裘,卻不拘小節席石而坐。此時他冷眼睇過,似笑非笑,嘴角一掀語調謔然:“本王與唐門並無誤會,少俠誤會。”
司徒雅怔了怔:“沒有誤會,何必煽風點火塗炭生靈?”
披貂裘的紫冠男人,用枯枝撥弄煨在草灰裡的烤紅薯:“沒有誤會,卻有仇怨——雲雁鏢局和唐門的仇怨。本王近來寂寞如雪,湊個熱鬧,帶了三千精兵於此,狩獵麋鹿,順便找回遺失之物。”
司徒雅心中起疑,本王,姓本名王?三千精兵,狩獵麋鹿?
“方才不是牙尖嘴利,怎不說話了,”男人拾起烤紅薯,吹吹灰道,“來一個?”
司徒雅覺此人眉眼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不敢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依本王之見,敢把不敢掛在嘴邊的人,一般都敢。既然敢,為何又說不敢。當真不敢,就別請教,”男人自顧自撥開熱騰騰的薯皮,“你說,你到底是敢還是不敢?”
司徒雅知錯就改:“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少俠,你知道本王名字有何用?你直呼本王的名字,是大不敬,除非你想在床笫之間動情吟呼,”男人咬口烤紅薯,含糊,“因此,韓寐這名字,你要麼別提,要麼羅帳裡提。但蜀王聽著像薯王,本王不喜。罷,叫聲王爺。”
韓是此朝國姓,當今皇帝姓韓名璿,暴虐無道,不僅誅殺忠良,且聽信讒言,先後賜死四藩王,唯獨留下蜀王韓寐。相傳,韓寐和皇帝同為嫡出,卻是個玩物喪志的傻子,年至十歲只會說“貓”,弱冠之齡笑嘻嘻爬過龍袍褲襠,被皇帝打發到偏遠的蜀中。
司徒雅慎重打量韓寐,神志清醒,尤其是那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眼睛亮堂如雪,太陽穴略略賁張,內功高手才會如此。“原來是王爺蒞臨此地,恕在下有眼無珠……”
韓寐打斷:“你的眼珠子好好長著,怎叫有眼無珠,難道要把它剜出來,再讓本王原諒你有眼無珠?還有,你為何一直‘在下在下’。少俠喜歡在下,本王想必在上。”
大智若愚,司徒雅得出結論:“王爺固然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巴蜀烝民盡受王爺恩澤庇護,王爺遺失了東西,是天大的事情,是匹夫有責,不如讓兄弟們歇歇手鬆松弦,讓唐門和雲雁鏢局偃旗息鼓,大家齊心協力,先找到王爺遺失之物再論。”
“你說的有道理。”韓寐頤指氣使,“這樣,你親本王一口,本王就讓他們停手。”
司徒雅淡定道:“其實我不是女扮男裝。”
“本王看得出,你是男人。”韓寐扔掉烤紅薯,臉上染了幾道黑灰。
司徒雅嗓子尖了:“其實我是女扮男裝……”
韓寐起身:“親不親,關乎數十性命。城下之盟,要有誠意。”
“王爺微言大義。”司徒雅緩步踱至韓寐身前,穿著尋常布袍的精兵竟不攔不擋。近了細瞻,韓寐更是面善,只是臉上有幾道髒乎乎的黑灰,唇邊有烤紅薯殘渣。他緩緩撈出摺扇,抬準韓寐的下頷,旋即氣餒道:“子曰,‘不時不食’。不合時宜,不宜進食。”說罷,扇尖似隨意挪下,無意凝在韓寐人迎穴處。
“讓你親本王,”摺扇未到,韓寐身形已晃,指節森然作響,一招‘霸王請客’,掌出如風,回敬司徒雅的咽喉,“何故欲親故縱?”
司徒雅識得,這是由太祖長拳衍變的‘八極拳’,出自武當派,和太極齊名,俗稱‘太極’柔安天下,‘八極’猛定乾坤,武林道它‘動如繃弓,發若炸雷’,瘋魔霸道。那廂拳剛提起,他整個人給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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